“不,不一定,是明智的......”待到人们都冲下去后,雷蒙德才结结巴巴地把后面半句说出来,但却已无人响应,“呃,呃!”
大伯爵想要派遣传令下去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讲完,但已来不及了:这时候贝库斯和阿克罗鲍利忒斯带着数十名精锐,在那内应的引导下,忽然自掘通的地穴里杀出,打头的十名尼基塔斯党翻开地板钻出来,二话不说便举着火铳半跪在地上猛射,接连打倒了许多栅门边的守兵,又将携带的火毬点着后到处掷击纵火。而后鹰塔里自混乱里反应过来的卡列戈斯党,抓起所有手头边的武器,顺着楼梯和房间杀出来,火光、黑影当中,铳声大作,许多人近距离内便互相对射,接着又同时翻倒伤亡。
“费尔纳之仇!”尼基塔斯党们的口令便是如此。
“阿拉尔曼之仇!”卡列戈斯党喊的是这样的口号。
鐥刀、刺矛互相劈砍戳击,血影错杂飞舞,在鹰塔内部开始乱战起来后,得到讯号的高文的旅团士兵和边民也开始自外墙处猛攻:数架配重式云梯被推动着,高高昂起的顶端自各个方向抵住了鹰塔中腰部的突堞或射孔,突击队猫着腰穿过云梯而上;栅门前,突击队也开始使用各种手段奋力破坏着,许多箭手和射击军环绕鹰塔数重,对着上面猛射,火和浓烟开始绕着高耸的塔冉冉升起,它真的化为了座炼炉——各个房间和塔层都在混战,如此直从夜晚打到次日平明,守兵死伤过半,底层的栅门、大厅、武器库等要地都宣告失守。
上层螺旋式旋转的梯道处,高文方的士兵以射击军铳手为先手,而持盾和长短兵的居后,一排接着一排打倒扑下来的卡列戈斯党徒们,烟火霹雳,尸体翻滚,铺满了一级级的台阶,血到处溢出,士兵的绑腿或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一层又是一层,不断逼近着顶层的所在处。
彭斯男爵刚刚走到楼梯入口处,十多名残余的卡列戈斯党徒和图卢兹的军士就退上来,将他重新给堵住回去,接着一阵轰鸣的射击声从下面而来,这群人顿时被打散,有的人中弹横倒在阶梯上,有的人则慌忙退到了入口两侧,拔剑的拔剑,举刀的举刀,都准备做最后的肉搏。
“有谁,有谁问过我的,我的决策!?都是,都是不听命令的。高文,高文在哪,我要见,见他......”缩到了耶稣受难像下面的雷蒙德,贴着墙壁扭曲着身躯,眼睛死死看着其上俯视着自己的圣像,还有立在祭坛上的圣矛和棋布,痛苦地喊着,“别打了!别再打了!我要见高文......”
一团焰火炸裂,带着飞溅的油火——下面攻城的士兵开始往上面扔掺杂着亚美尼亚轻油、各种毒物的火罐和火毬来,他们也模仿当初的皇帝不朽军做法,用绳网将火罐、火毬给系住,而后抓住尾端甩动飞掷。
顶层的残余守军里的勇敢者,开始扑上去准备捡起来回掷,但这太困难了:轻油燃起来极快,并且攻城士兵专门找到凸起的石墙边角猛扔,使其当即便碎爆燃。
很快鹰塔的顶层红光漫漫,猛烧起来的火苗如毒蛇般嘶嘶地舔舐着墙壁和地板,吞噬着内里的空气,不久就有士兵忍受不了从射孔上纵身跃下跌成碎块肉泥。
惨剧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鹰塔最高层燃烧的火才平息下来,“里面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东西......”几名边民士兵走下来,对利奥提乌斯、德西乌斯和格里高尔等将军汇报说,“整个塔楼里就是活的火狱景象,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真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