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圣保罗。”守卫者旅团金柑橘旗标下,鼓点敲起,旗手们低沉地喊出这句话,也是决战的口令。
“为了巴塞琉斯!为了巴塞丽萨!”五个支队的矛手们,前二后三,全体擎起致命的巨大长矛,瞬间遮蔽住了初升的日光,其下光亮闪闪的胫甲急速迈动,在台地下的土地踏出团团飞烟,花草茎叶在他们两侧急速滑过,不同纵队间的间距因短促冲锋而愈发大了。
“来吧希腊佬,还是回城里学堂披着长袍去读经啊!”华莱士将军的阵头,所有来自岛屿高地的武士莽夫们,都爆发出醉酒般的嗥叫,也把参天的矛群抬高摆正,无数矛尖在天空里划出弧线的光芒,对着了蜂拥而至的敌人集群。
两军的距离,从六百尺,到五百尺,再到更近。
一队光着脑袋、散着火红色、橘黄色头发的凯尔特武士,穿着粗布格子裙自阵线里鱼跃而出,他们癫狂地叫着,脸部全部抹上可怕的靛青,手里举着个黑色的匣子。
匣子里装的是前代苏格兰国王麦克白的心脏。
见到此,无数战士齐声喊道,“抛向主的敌人,再由我们夺回!”
听到这样的呼喊,举着匣子的高大武士长啸声,把装着国王心脏的匣子奋力抛出去,匣子在空中翻动(天空里似乎传来麦克白的怒骂声......),像个赛里斯皮鞠那样飞出好远,噗通砸在最前头的守卫者旅团矛手的脚下。
几名矛手迅捷用矛尖挑起了匣子,一名旅团附属骑兵横着纵马掠过,将这匣子闪电般取走。
这下轮到准备冲锋夺回国王心脏的华莱士将军和他士兵们目瞪口呆了......
这名骑兵堂堂穿过两军无数长矛组成的不断互相逼近的对垒线,直冲到了己方右翼去——在那里约三百名旅团骑兵见状大喝起来,而后匣子被扔在地上,麦克白被防腐过的心脏滚出,几只头颅披着战甲的猎犬嘶吼着窜出,将心脏扯成几瓣,但却不肯吞下,因为嫌弃过期不新鲜。
最后,下马架起虾须炮瞄准的旅团骑兵们,将心脏碎片塞入炮口当中。
急促的炮声清脆而炸裂,带着星星点点的白烟,骤雨似的在侧翼的旅团骑兵手里射出,许多霰弹伴随着苏格兰前代国王神圣的心脏碎片,泻到了华莱士将军矛阵的侧边。飞舞的碎土和草茎间,许多高地士兵惨嚎着,抱着碎裂的矛、小盾,和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躯体,跌倒在地面上。
“万岁!”守卫者旅团的大矛们,也和华莱士将军的矛阵互相拼刺在一起,宽约十五尺左右的间隙里,交错插满了成百上千的长矛,矛杆和矛杆、矛尖和矛尖层层叠压起来,激烈格战碰撞着,发出山崩地裂的声响。硝烟里,双方阵列里的旗帜迎风飘荡,华莱士将军的是交叉十字架的圣安德烈旗,而布拉纳斯将军的则是金柑橘和镶嵌蓝白条纹(?)的金十字军旗。
最残酷的长矛角力开始了,双方自侧翼不断派出后继纵队,企图压碎突破对方的薄弱阵脚,但很快又被各自的预备队对上,战线越来越阔,对刺挤压的长矛和士兵数量也愈发众多——布拉纳斯将军带着三百名手持巨大长剑的德意志兰卫队,压在阵势的最后面,不断发声鼓舞着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