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荆作为一个年轻且胸无大志的皇帝,虽然平时说只要能维持大荣不乱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他也是希望可以超越先祖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他也希望以后的史书对他的记载不只是庸碌无为无功无过,若是有机会能像秦皇汉武一样名传千古,又为什么要错过呢。
他看着卫寒和卫燎,这二人是他在这朝堂,乃至整个大荣最信任的人。他又想起了卫寒所说,只有他们强大了,他们的关系才能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
余之荆微笑着道:“卫卿家之言,朕准奏。”
“皇上!”萧然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道:“若是皇上执意出兵,那臣就只有撞死在御书房内了!”
在场大臣皆不敢说话,余之荆冷漠的看着萧然道:“大荣需要的是能安邦定国的良相,而不是一个只会拖大荣后腿的庸碌之人,若是丞相执意要撞柱,那便撞吧,朕看着你撞。”
“啊……”
满朝文武皆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登基未满一年的小皇帝第一次露出了他的峥嵘。卫寒静静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余之荆,突然就发现他不再是那个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解决的小昏君了,他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挺帅的。
余之荆看懂了卫寒的眼神,他对着卫寒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从今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余之荆当场就下了圣旨,着卫燎为兵马大元帅,统领镇北军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几路兵马抗击鞑靼。户部尚书傅言正负责军需粮草调动,再急招户部侍郎甘庸回京,负责前线粮草调动。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大臣们各抒己见,纷纷将自己想到的说出来。余之荆第一次不觉得烦,很认真的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一道道命令发出去,三省六部全都在紧张的备战。
萧然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仿佛被所有人排挤在外。不过短短时间他就好像老了好多岁,他看着大臣们一个个紧张的备战,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先帝啊,是你让老臣做的丞相之位,难道不是为了让老臣帮助新帝管理好这个国家的吗?
后宫里小太监将前朝的事情告诉了张太厚,张太后在佛前冷笑一声:“这个老狗祸害了恩禄侯不说,现在还想祸害皇上,幸亏皇上斥责了他,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个狂妄法。”
多年的宫斗经验让张太后心生一计,她道:“准备准备,哀家要亲自会会这个老东西。”
一直到天黑朝臣们才出了御书房,卫寒走在卫燎身边道:“新婚燕尔的就要出征,你舍得吗?”
卫燎道:“为了大荣还为了卫家先祖的威名,舍不得也要舍得。”
“嗯。”卫寒拍拍他的肩膀道:“打仗的事情你比我懂,做弟弟的也没什么能说的,就想告诉你要抓住机会,若是你真能开疆拓土我就算是和满朝文武拼了也会为你夺一个爵位回来。”
兄弟之间的情意不需要说太多,卫燎拍了拍卫寒的肩膀道:“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弟弟,我很开心。”
“我也是。”
萧然一个人默默的往宫外走,突然前方走来一对仪仗,太监简着嗓子道:“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大臣们都跪下参见太后,张太后一身华服气度雍容的走到萧然面前道:“北边的事儿哀家都知道了,哀家一介女流也帮不了什么忙,所能做的就是减少宫里头的开支,再将哀家的首饰啊细软什么的都充了出去。能为将士们多买一粒米就多买一粒,哀家绝不会看着为国征战的将士们受委屈。”
群臣尽皆感动的热泪盈眶道:“太后仁慈,大荣之福!”
“都起来,都跪着干什么?大荣还要靠你们呢。”张太后虚扶大家起来,然后道:“可是哀家又听说了,有个人不但不想着为皇上分忧,反而以死来逼迫皇上。都说主少臣强皇上难免要受委屈,但是在这样的时候那人还想着拖皇上后腿,满脑子都是卖主求荣的勾当,哀家光想想都气得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先帝瞪着眼睛看着哀家,说他后悔怎么留了这么个人在皇上身边。”
说到这里张太后流下泪来,傅言正道:“太后切莫伤心,保重身体要紧呐。”
“哎,哀家这都是说了些什么?”张太后擦干了眼泪道:“都回去吧,这样的时候哀家可不敢耽误各位大人的时间。”
然后张太后又仪态万千的走了,大臣们低着头匆匆往回走,路过萧然的时候全都绕着走,仿佛只要靠近了就会沾染到什么霉运似的。
萧然跪在原地,往日同僚形同陌路。他一个人跪到宫门快要落下的时候,在趔趔趄趄的回到了他的家。一进门丞相夫人就插着腰骂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去哪个窑子里花钱去了?其他大人早就回了家,就你到现在才回来,你去哪儿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