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苏阆被他这么一动作,身子半扭着, 一时有些不自然,生硬的抽回了手,成斐停住,锲而不舍的往前一凑,额头压住了她的鬓角:“还在生我的气?”

苏阆被他低醇的嗓音勾的心尖一颤,别开脸轻哼一声,翻身下了马,快步走到院门前,掏出钥匙去开门。

成斐追上前去:“都是我不好,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气着自己。”

“打过了,”苏阆动作停住,忽而闷闷道,“可还是堵的慌。”

成斐一顿,旋即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那就继续打,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再停下来。”

苏阆阻住他的动作:“不要,累。”

成斐眼神更软了:“那你教教,怎样才能让你消气,我照做好不好?”

苏阆这才抬眼:“你说真的?”

见他认真点头,苏阆沉默片刻,定声道:“娶我,今天。”

成斐身形凝住,声音变得有些干涩:“阿棠,出征前我曾答允过你,龙凤高烛,十里红妆。”“我不稀罕这个!”话音未落,苏阆突然上前扣住他的腰,截断了他,“不等了,我就要今天,至少不会再横生变故,你只答我,娶是不娶?”

宅院门前倏地沉静了下去,昏色茫茫,万籁俱寂。

成斐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半晌,停在身侧的手终于抬起来,回拥住了她:“你嫁,我便娶。”

从两人说定成亲开始到现在,出征落狱,生了太多枝节,好不容易有了这个空闲的机会,她实在不想,也不敢再错过。

也只有成了亲,她才敢真的确定成斐不会让自己身涉险境,即便再出什么事,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夫妻之名和他一起分担。

苏阆抬眼,踮起脚尖,印住了他的嘴唇。

成斐呼吸微滞,俯身回吻住了她,力气慢慢加重了,一手搂住她的腰,步子向前一挪,便把她抵在了门上,另一只手夺过她拿着的钥匙,摸索着开了锁,院门被推开,两人便从门外亲进了门里,苏阆还没能透口气,又被他压到了墙边,良久,察觉到成斐动作轻柔了下来,苏阆才得以别开他的吻,靠着墙壁,喘息着道:“赤卢驮着的箱奁里有双烛和酒,红帐嫁衣…”

成斐停住,放开了她,亲了下她的额:“嗯,待沐浴更衣之后,我给你梳妆。”

. . .

澄明夜色无声沉将下来时,成斐挽起苏阆的发,簪进最后一支发钗,拉过她的手,步出房门,两人相携,对着天边那弯纤细如银钩的娥眉明月拜了天地。

成斐什么话都依了她,看向她的双眸里满是宠溺爱意,可在这深沉满溢的情绪里,苏阆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埋藏的歉疚。

苏阆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她此时身着大红嫁衣,衬的眉眼愈加清凌姝丽,勾唇的样子极美:“阿斐,我很喜欢这样,没有宾客,没有应酬,没有排场,没有其他任何事,只有我们两个人。”

成斐无言,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鬓发,拦腰将其横抱起来,回到房中,扶她坐到榻边,执起案上酒壶,倾满两盏,分给她一杯,声音温和而郑重:“与子合卺,同子共老。”

苏阆接过,顺从地随着他挽过自己的手臂,饮尽了杯中蜜酒,成斐把空盏放到一边,拔.出她发上簪饰,大把青丝倾泻在指间,成斐分别剪下两人的一缕发,用红绳结在一起,压放在了枕下。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双红烛无声燃着,照亮一方沉寂的内室,火苗轻轻跃动,苏阆顺目,握住了他的手:“拜过月神,交杯结发,我们便是夫妻了,不许,不许再离开我。”

成斐将她拥入怀中:“嗯,不离开。”

苏阆一笑,眼角却有些泛红,成斐捧起她的脸,轻轻亲了下她的眼:“是我不好,别哭。”苏阆鼻尖一酸,点了点头,他的吻慢慢下移,略过她微湿的睫羽,鼻梁,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温凉的触感传来,苏阆的手自他臂下穿过,紧紧扣住了他的背,试着去回应。

成斐的身子倾了下来,两个人齐齐压倒在榻上。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浓重了,伸手一把扯落帐纬,大片耀目的红流光般泻下,将两人完全隔在了榻里。

苏阆睁开眼,帐子里朦朦胧胧的,只有些微烛光渗漏进来,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拢上一层暗昧的影子,看不大清楚,成斐一遍又一遍的吻她,嘴唇也慢慢下移,吮过脖颈,覆在了从她领口里渗漏出来的肌肤上,察觉到苏阆的手一颤,抬起了脸,苏阆眸中柔波潺潺,咬了下唇:“怎么了,夫君?”

成斐心头一撞,又俯下身去,继续吻她:“阿棠,替我摘冠。”

苏阆轻轻舒了口气,不顾他移往自己腰间的手指,抬手,拔掉了他发中银簪,发冠应声而落,滚到一边,成斐半束的发倾下来,挨到了她白腻的颈上。

腰封被他抽离,衣襟向两边敞开,苏阆攀着他的颈,宽绰袍袖顺着胳膊滑落,露出一段白洁的手臂,身段半掩,心头似有小鹿砰砰乱撞,想抬手去遮挡,却被他捉住了腕,长袖从臂上滑脱而出,大半衣衫都被褪了下来,脑子里顿时糊成一团,什么也想不清楚了。

两人挨的极近,几乎能听见彼此隐隐加快的心跳,眼睛半睁半闭间,听见成斐在她耳边轻轻道:“阿棠,我继续了啊…痛的话告我一声…”他的嗓音有些沙,极是惑人,引她情动。

苏阆大把青丝斜堆于枕边,和他垂下的发交织在一起,肩膀轻轻一颤,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却又好像没准备好,那件事情就这么水到渠成的来了。

雕绘龙凤的红烛慢慢消短,滴落的烛泪也交融在了一起,帐纬里不时传出几声压抑吟哦,断断续续,时紧时松,像一把小银钩子,撩拨的人心神发颤,半夜才逐渐消弭,成斐才回身躺至苏阆的身侧,她便软在了他的臂弯,沉沉闭上了眼。

成斐轻轻拨开她被汗沾湿贴在额角的发,俯身亲了一下,挨着她躺了下来,温声道:“睡吧。”

苏阆早已倦极,浑身酸软的要命,原本执惯长剑的手也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手蜷在他胸前,一手无力地搭在他腰间,哪里还有精神去回答他的话,嘴里含含糊糊嘟哝了一声,便沉沉陷进了梦里。

(看作话呀→)

第100章

二月的第六日, 正是休沐的时候,江涵也没再批阅奏折,抬眼扫了一圈殿中众人, 眉梢微微一挑。

今天的甘露殿里, 倒是从所未有的热闹。

“就是他惊了我的马,”柔伽扬手, 一指对面苏城,看着江涵气哼哼道, “车底差点儿没掀起来, 您看我头上碰的这包!”

江涵顺着柔伽的手指望去, 只瞧着她的额光滑平整,什么都没看见,目光落在她手上, 却一定。

倒不是长得多么好看出挑修长纤细,反而肉肉的,手背上还有两个小旋涡,指尖也圆润可爱, 像藕芽儿初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