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正要跟淼淼说,先拿药,之后再说钱的事情。就见到拿着电话的吴老板憋了半天,吐了一句:“……我付。”
等了一下之后,又一脸肉疼的问:“多少钱呀?”
听到淼淼说的数字并不吓人,吴老板可算松了一口气,搞得跟多差钱似的,外面都说吴老板发了财,日进斗金,瞧他这样真不像。
吴老板还在念叨:“亏了……亏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冷笑:“姓吴的你今天这事演哪出呀?”
吴老板:“你别生气,我真没开玩笑。说真的,刚送人到医馆……”
女人:“你送的谁呀?给我说来听听。”
吴老板:“今早车子出了点问题,到修车厂修车,那修车的小伙计忽然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就给送医馆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好好跟儿子说说,他爸真不是不守承诺,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女人:“哦……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帮人付医药费了?”
吴老板:“那可不是,这伙计是外地人,在这边无亲无故的,家庭条件也不好,人还没有清醒,等着拿药救命,这钱我不付谁付呀……”
“呸!”
女人:“我今天真是信了你的邪,吴天空你演,你继续演。你tm是那种见到路上晕了个人会帮忙送到医院的吗?你怕是撒腿就跑,有多远就跑多远咯!我就算信了把人送到医院了,那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你会帮着付钱……是我还在做梦呢?还是你没睡醒呀!吴天空,你还记得咋俩怎么离的婚吗?你个瘪犊子在外面玩女人,睡完了舍不得钱,非说什么服务质量不过关piao资给人减半,人一气之下才把你的事情捅我这了……你要不是这么抠搜,我哪能知道你在外面搞女人啦?!”
吴老板:“……”
所以他后来就不piao了,piao不起,piao不起,还是家里的好,不去钱。
女人:“……下回编理由过过脑子。”
啪~
电话挂了。
许多福:“噗嗤~”
可以很公正的说,吴老板是个渣滓无疑。
介实在是忍不住,许多福脚一转,进治疗室里面去了。
患者这会已经醒了,能自己说话了,他说自己的全名叫做郑栓,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去摸自己的后脑勺,许多福觉得不对,弄开他的头发看了看,发现他后脑勺有个硬块。
许多福:“这是怎么回事?”
郑栓:“早上起来的时候摔了一下,头砸地上了。”
许多福一碰,他就一直叫唤。
“你这个情况不行,先联系一下你的家人,让他们过来照顾你。”
郑栓愣了:“……咋个的?我这个病很严重呀?”
许多福笑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别这副表情,没那么夸奖,就是有个七八天的下不来床,你摔地上,脑震荡啦!自己没觉得头晕吗?”
郑栓表情没变得好看,反而更紧张了:“要呆七八天呢?那……那得花多少钱啦?”
这个许多福还真说不好,这会郑栓的情况可不适合挪动,要让他住在中医馆吧,每天的住宿费用、伙食费算起来就是一笔钱,而这一笔钱对郑栓来说就不大友好,就算不管治疗费用,光是这就能吓到郑栓了。
只见郑栓掀了被子就坐起来,前行扯了个笑的模样:“我觉得我都好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呕了一声又吐了。
许多福连忙按住他,将他按到床上躺好,淼淼把房间里最后两扇窗也打开了,让人拿来炭灰将呕吐物给清理了。
在一旁看着的吴老板还没吃早饭了,闻到这味就干呕,反观医护人员,一个个的一点异色都没有。
吴老板心里也感叹——这医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外人看起来特光鲜,可平时做的事情也蛮脏的,甭管啥样的情况,也不能往后缩。
淼淼拿水给郑栓清理口腔,语气难免有点眼里:“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跟你说了,现在不能动不能动,你一动就晕,你还要不要命啦……”
郑栓脸发白,在淼淼的念叨下,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了,他眼里才有点波澜。
“我没钱……”
郑栓就说了三个字。
淼淼愣住了,她也说不好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种算不出的滋味……
淼淼:“你找家里人想想办法。”
郑栓:“我是农村的,我哥死了,嫂子跑了,我妈生了病,我哥的小娃儿等我拿钱回去买奶粉……我没钱。”
郑栓这个是急症,虽然不会得了就要死人,但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小病也会演变成大病,严重的时候出现会出现脱水、电解质紊乱、休克,导致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这个情况很明显不是刚刚出现了,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是忍到不能忍了才被吴老板发现,送到了中医馆,否则真不知道最后会搞成什么样子。
这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
许多福蹙眉:“你现在住哪?”
郑栓虚弱的说:“汽修店……”
汽修店?!
刚刚吴老板已经说了,郑栓是小垭口汽修店的员工,他口中的汽修店肯定就是小垭口汽修店了,可小垭口汽修店是个什么情况?考察一般的商铺就知道,汽修店的那个铺子深度有七米,除了大门口那个卷帘门可以透气之外,就是最后面开了个小窗,晚上在汽修店睡觉,一拉下卷帘门里面就跟全封闭的似的,哪里能够住人?
这种情况,没有别的安身之处,郑栓一定得住在中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