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怕被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被这个天下第一神偷惦记。连自己的茅坑都被人刨了,想必那位师兄大人被这个一枝梅折腾的够呛。

白玉堂一旁敬佩道:“竟能顶着如此恶臭之气前来偷盗,实在非常人能及。”

“如此恶臭,霉兄居然丝毫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咱自愧不如,佩服万分。”金虔一脸真诚。

这两句本是调侃之语,可那一枝梅听完却是不恼不怒,反而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望向白、金二人。

“二位可知在下的师兄将偷来的宝物藏在茅房何处?”

“何处?”金虔突然有一种不好预感。

白玉堂微微皱眉。

“这世上可还有比粪坑之下更安全的地方?”一枝梅挑起凤眼道。

“粪坑?!”金虔脸皮一抽。

“之下?!”白影一晃,蹭蹭倒退两步。

凤眼优美眯起,此时一枝梅脸上显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和狐狸有些相似。

“三位,请——”

“请、请什么请?”

“自然是等在下打开机关之后,请三位随在下到粪坑下的宝库之内去寻剑了!”

“……”

“我白五爷堂堂、堂堂……”

“二位不必担心,师兄的机关做得甚是精妙,绝不会有半分污秽之物近身。”一枝梅一脸诚恳邀请道。

“为了宝藏、为了宝藏,咱闻不到、闻不到、闻不到……是钱香、钱香……”某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开始自我催眠。

“我白玉堂就算死,也绝不会钻到粪坑之下!”某个洁癖成性的家伙开始抓狂。

“梅兄,带路吧。”

突然,一个清朗声线在二人身后响起,沉静祥和,此时此地听起来实在是平稳的有些不可思议,竟是许久未曾出声的展昭。

三人同时一怔,转头回望。

诶?

金虔细眼瞪大,一枝梅满面惊奇,白玉堂目瞪口呆。

半晌,还是白玉堂先回神,指着展昭一脸惊讶:“臭猫,你这是从何处寻来的面巾?!”

只见展昭用一张漆黑面巾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围了个严严实实,看那面巾,织工精细,薄厚适宜,质量上乘,绝对是防毒面具之首选。

金虔直勾勾瞪着展昭:“展、展大人,你这面巾……”

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貌似四大金刚也有一块类似材料的。

展昭静静道:“公孙先生送给展某的,包大人、王朝他们也有。”

“诶?”金虔顿时脸色一变,“为何咱没有?”

展昭瞅了金虔一眼:“金校尉自有高招,何需此物?”

“哈?”金虔更是纳闷。

“公孙先生?”一枝梅从惊奇中回过神来,似乎有些遗憾,“素问公孙先生神机妙算,果然不假,竟能料到南侠今日有此之需。”

展昭一双眸子闪了闪,瞥了金虔一眼,又向一枝梅道:“梅兄,时间紧迫,还望梅兄带路。”又转向白玉堂,“白兄若是不愿同行,不妨在外守备。”

白玉堂忙不迭摆了摆手:“速去速回。”

“金校尉?”展昭又转向金虔,突然一顿,声音提高半分,“你将腰带系在脸上,成何体统?!”

“放心、放心,”金虔正色道,“这裤子合身的很,就算没有腰带也绝不会掉下来。”

“金虔!”

“展大人,难道你要让属下臭死在宝剑旁边祭剑不成?!”细眼往下一耷拉。

展昭双眉一皱,刚想开口,突然神色一变,身形犹如飞箭一般掠至金虔身侧,将金虔拉到身后。

白玉堂、一枝梅身形如电,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同时闪到展昭身侧。

而三人原来所站之地,竟都多出了几只泛着寒光的羽箭。

霎时间,周遭一片灯火通明,数十位手持火把的护院家丁将四人团团围住,在家丁身后,是一队弓箭队伍,满弓张弦,蓄势待发。

“哈哈哈,师弟,怎么今日有此雅兴来看师兄?”

一声大笑顺风而至,一人乘着笑声从空中飘落。

只见此人,年过不惑,身材微微发福,面色红润,满面笑意,三缕长须飘逸垂胸,一身华缎锦衣尤其夸张,宽大长袖呼呼啦啦舞动空中,腰横翠玉金带,下坠七彩丝绦,衣襟袖口上绣的是百花争奇斗妍、虹彩蝴蝶纷飞图,灯火映照下,竟好似此人是被栽种在花园里一般,周遭还噗噗拉拉飞着种类丰富的昆虫生物。

除了面色还算正常的一枝梅之外,另外三人都被此人一身惊人装扮惊得呆了一呆。

金虔脸皮抽了抽,凑到一枝梅身侧低声道:“霉兄,您这位师兄的名号该不是叫花花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