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祸事可是那白耗子惹出来的,猫儿你不去找白耗子算账,光盯着咱做什么?

展昭见金虔毫无动静,星眸一眯,寒光更胜。

金虔不由一个激灵,顿时了悟,精神一振,猛然直起腰板,急忙道:“明白、明白,咱这就去!”

猫儿这意思是让咱去收拾这白耗子闹出的烂摊子啊!啧啧,说什么猫鼠不合?依咱看,这一猫一鼠是默契的很,一个负责闹事,一个就负责威胁咱善后,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猫鼠一家!

众人就见那角落里的细眼少年噌噌两步走到依然呆滞的吕大少的身前,一把将王家闺女拉过来,眼珠子一转,突然一只脚“咚”的一声踏到桌面上,凶神恶煞喝道:“这小妮子我们……我们……那个……我们恶鼠寨的五寨主看上了,识相的快滚!!”

“咚!”的一声闷响,众人眼角一瞄,好似看见角落里那个脸上有痦子的黑衣男从椅子上倒到了地上,但又瞬间又爬起身恢复了原来姿势。

而那个满脸胡子的黑衣男子依然巍然不动,只是肩膀有些可疑的抖动。

“还不滚?!”那细眼少年突然一声高喝,顿把吕大少一众吓得屁滚尿流,一众打手立即七手八脚架起已经浑身瘫软的吕大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留下茶摊上众人直勾勾瞪着那少年,一阵恐慌。

“听到没?说是什么恶鼠寨的五寨主?!”

“啊呀,一听就不是善茬!这下可坏了!”

“这王家闺女可真是命苦啊,怎么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唉……”

“哎,别说了、别说了,另外两个过来了。”

茶摊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一脸惊恐频频后退,让出一条通路,直直望着那两人径直走到细眼少年的身边。

胡子男蹲下身扶起趴在地上的卖唱老爹,又从怀里掏出碎银塞到他手里,痦子男拉过已经吓呆的卖唱女,送到卖唱老爹身侧,然后,就见那痦子男突然一转身,伸手拎起少年的脖领子拖着就走,那胡子男轻轻摇头,转身抽出插在桌子上的布幡,也随了出去。

三人步履看似好像不紧不慢,可不过眨眼功夫就出了酒寮远在数丈之外,只能隐约听到几句话:“恶鼠寨?!五寨主?!哼哼,现在就让我这个寨主收拾收拾你这个小金子!”

“五爷、五爷,气大伤身,你先息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臭猫,别以为满脸大胡子遮着脸我看不见,你定是在那偷笑……”

直到这三人不见了踪影,酒寮内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有感而发。

“这恶鼠寨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人居然如此凶悍,竟连吕大少都敢得罪?!”

“你听到没,好像还有个什么猫,我看那什么猫八成就是这个恶鼠寨的大寨主……”

虽然这些百姓的声音不大,可却偏是顺着小风字字句句都飘在了远处三人的耳朵了,就见那展昭手里的布幡轻轻一歪,不偏不倚敲在了金虔的脑壳上。

“哎呦!

*

子夜时分,吕氏医馆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巡夜家丁靠在门边打哈欠。

医馆屋顶上,隐隐能看到三个人影,中间那人死死抓住房檐,生怕自己滑下去,右边那人,定然不动,左侧那人,却是悠然躺在瓦片之上,正是金虔、展昭、白玉堂三人。

“你说这吕氏医馆都连续两日丢失药材,怎么只有两个看门护院?”金虔东望望,西看看,有些莫名。

“谁说没有?”白玉堂顺手一指,“中堂柱子后边藏了三个,柜台下面躲了五个,门后有四个,院子的树丛里还有六个,如果算上躲在内堂的吕大少,一共有十九人。”

“这么多人?”金虔细眼咂舌,“咱怎么一个都没瞅见?”

“看来开封府的校尉也不过尔尔啊。”白玉堂丢来一句。

身侧展昭气息一滞:“金校尉,回府后训练时辰加半。”

金虔应景一个哆嗦:“属下遵命……”

白玉堂嘿嘿一笑,又道:“除了那个吕大少,都是些有武功底子的,那个偷儿最好有些功夫,否则若想脱身,怕不容易啊。”

“功夫底子?”金虔一愣,“难道不是一枝梅?”

“一枝梅?”白玉堂一笑,“不是那只懒虫。”

“连续两日来同一家医馆偷盗,会过多留下线索,一枝梅乃是江湖盗首,向来行事谨慎,不留踪迹,不过犯下如此错误。”展昭道。

“接连两天都只偷一家,若不是和这吕氏医馆有宿怨,就是个不入流的偷儿,一次得手,便沾沾自喜,不愿换地方了。”白玉堂又笑道。

“嘘。”展昭突然出声道,“来了。”

金虔立即静神凝气,定眼观望。

只见后院院墙角落里的树丛一阵瑟瑟晃动,然后一个矮小的人影从树丛里爬了出来。

“竟然是从狗洞里爬进来的?”白玉堂更乐,“果然是个不入流的偷儿。”

“是个孩子。”展昭皱眉道。

就见那偷儿四下一打量,顺着树下阴影快步走到医馆东厢房,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在锁子上捣鼓了两下,铜锁咔嚓一声就开了。

金虔不由暗自赞叹:哪里不入流了?就冲小小年纪便有这瞬间开锁的本事,这位就可称得上是偷界的未来之星啊。

就见那小偷儿身形一晃,闪入厢房,不过片刻,便背了一个包袱出来。

“有轻功的底子……”展昭道。

“而且这身法——嘿,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啊?”白玉堂饶有兴致。

“看起来像……”金虔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一枝梅!”三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