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猫,你、你你刚刚说什么?”白玉堂舌头硬的好像灌了三斤铅水。
展昭微微垂首,面色绯红,黑眸偏移,半晌才又道:“展某说,若是白兄决意如此,展某愿意替……”
“额的那个天照大神啊!”忽然,只见一个灰色身影飞速飚至展昭身侧,如光似电,惊鸿幻影,令在座众江湖高手为之汗颜。
只见金虔脸色白中泛青,嘴皮子哆嗦不止:“展、展大人,您、您行行好,咱、咱还想多活两年赚银子呢!”
一句话说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事实上,金虔现在只觉满脸肌肉细胞以每秒三十八次的频率抽动,脑中好似防空警报一般呜呜鸣响,心跳过速,肾脏衰竭,动脉静脉呈不规则暴乱趋势。
“金校尉,你……”展昭脸色微变。
“展、展大人,您这招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属下算是服了,属下自愧不如,属、属下这就去换女装!”金虔满脸汗珠如豆,一脸告饶道。
“金校尉!”展昭一步上前拦住金虔,“展某已说愿意……”
“啊啊啊啊!!”金虔突然抱头一阵高叫,五官都皱成一团,“展大人,您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这、这光是想想,咱就觉着要折寿了啊!”说到这,金虔一猫腰,滴溜溜转离展昭,直奔门口的老鸨,口中呼道,“罗妈妈,赶紧的,帮咱找几件合身的衣服。”
说完,也不顾罗妈妈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一把拉着罗妈妈夺门而去。身后仅留下一串破碎言语余声。
“展大人扮女装……若是传到汴京……咱定会被吐沫喷死手帕砸死眼泪淹死……包大人……公孙先生……四大校尉……咱会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啊啊……人固有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有死得其所有死无葬身之地……咱、咱豁出去了……”
再看屋内,江湖上诸位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皆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一室死寂。
许久,颜查散清了清嗓子,道:“难为展大人了。”
“是是是!南侠也不易啊!”
“没错、没错!”
丁氏兄弟齐声附和。
冰姬望了一眼展昭,垂首不语。
白玉堂弯腰拾起折扇,又呼呼啦啦摇了起来,桃花眼在展昭身上打了个转,口中啧啧有声。
展昭望了一圈众人,面色有些难看。
“好了、好了,南侠过来坐,喝点茶润润嗓子。”丁兆惠把展昭拽到了丁月华身边,将展昭按在座位上,“月华,还不快给南侠添水?”
丁月华放下茶碗,掏出丝帕沾了沾嘴角,起身向展昭娉婷一拜:“金兄弟一介男子,想必是没穿过女子衣装,月华过去看看有没有可帮忙之处。”
说罢,转身翩翩出门。
“哎!月华!”丁兆惠瞪着丁月华的背影喊了两声,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妹子,真是!”又朝展昭赔礼笑道,“我这妹子让我兄弟二人宠坏了,南侠你莫怪。”
“无妨。”展昭点头回礼,望了一眼门口,端杯品茶。
屋内静了片刻。
“咳、展大人,您喝的那杯茶,是颜某的……”颜查散干咳两声。
展昭端杯的手顿了顿,放下茶碗,推到颜查散面前:“抱歉。”说完,又从桌子中央茶盘里端了一个新茶碗,移向嘴边。
“咳咳、南侠,那杯子里还没倒水呢。”丁兆兰好心提醒。
展昭手臂一僵,放下茶碗,推到茶桌中央。
“抱歉。”
言罢,便没了声响,端坐巍然不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言语,便都静静坐在桌旁品茗。
一时间,屋内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喝水声。
半晌,就听白玉堂闷笑一声道:“也不知小金子扮成女子是什么模样?五爷我倒真想看看。”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金校尉的长相,嘿,我可想不出来。”丁兆惠嘿嘿笑道。
“或是、或是……还能过得去吧。”丁兆兰明显是给开封府留了几分面子。
“也许挺好看的。”冰姬轻笑。
颜查散陪笑两声,清亮眸子悄悄移向身边的蓝衣侍卫。
坐如钟鼎,身直若松,薄唇微抿,剑眉轻蹙,敛去眸光的眼睫轻微颤动,喉结上下频繁滚动。
联想适才展昭的失常举动。
……展大人莫不是……是在紧张……为何?
一个奇怪的疑惑浮现在颜查散的心底,久久未能散去。
*
琼玉阁顶层,冰姬闺阁隔壁第三间房间里,金虔瞅着堆在自己眼前一堆花花绿绿颜色艳丽的服饰,两条眉毛一上一下频繁交替,眼皮抖动不停。
“罗、罗妈妈,你确定这些衣服能穿?”
对面的罗妈妈一脸自得:“金爷,这每一件都是罗妈妈我为金爷精心挑选的,金爷你看看可还合心意?”
“那还真要多谢罗妈妈了……”金虔抖着脸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