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细眼突然绷大,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将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如何?”白玉堂探身,紧张问道。

展昭一脸平静,收回手腕:“怎么?”

“展大人您——”金虔眨眨眼,挠了挠头皮,“脉动搏动有力,正气充足,气血充盈,身体十分之康健。”

白玉堂眨了眨眼皮,身体向后一靠,又恢复了优哉游哉的模样:“果然是九条命的怪猫!”

“展某早已说过已无大碍。”展昭平声静气端起了米饭,继续一板一眼进食。

“太神了吧……”金虔挠头,啧啧称奇。

“奇怪。”突然一个平板声线毫无预兆冒了出来。

三人同时扭头,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距三人身后不到三步之外,冰羽直直站立,毫无生气面无表情,好似幽灵一般。

“五爷我不是把你绑到客房的床上了吗?你怎么出来的?”白玉堂猛跳起身惊道。

冰羽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金虔面前,直直坐下,黑漆漆的眸子向展昭转了一下,顿了顿,又转目一动不动望着金虔,好似石像一般几乎连呼吸都省略了。

“冰、冰羽,你这、这是在干嘛?”金虔抖着脸皮问道。

“贴身、保护。”冰羽回道。

“其、其实,那个冰羽啊,开封府里没啥危险啦!”

“贴身、保护。”某面瘫依然执着。

白玉堂沉脸,展昭冷颜。

膳堂内温度开始下降。

用膳一众衙役十分识相地端着饭碗向室外移动。

颜查散一个哆嗦,赶忙翻出了公孙先生给的斗篷披上。

“诶呦呦……”金虔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桌子上,半晌,才慢慢爬起身,望着冰羽长吸一口气,两步来到冰羽身侧,挑眉眯眼堆起一个笑脸:“兄弟,商量个事儿呗?”

冰羽默默扭头,面无表情望着金虔。

“说实话,不是咱嫌丑爱美啊,实在是大清早一睁眼就看见兄弟您这张面瘫脸有点……咳,那个有点心率过速啊。不过,念在你姐姐的份上,这精神损失费惊吓费啥啥的咱就不跟你算了。不过,作为你姐姐生前的好友——咳咳,咱就实话实说了,您这么天天耗在开封府里真真儿不是个事儿,实在是没前途啊!兄弟!”

“冰羽,要保护、金虔。”冰羽再次重申立场。

“啊呀,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金虔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用眼神指了指白玉堂和展昭,“看见那两位了没有?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天下无敌高手中的高手,咱跟在这两位的身边,安全绝对没问题,兄弟你就放心吧!”

说到这,金虔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甩手迎风一展,竟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瞧瞧,这张就是通汇金宝银号的银票,全国通用童叟无欺,兄弟你拿上,选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子做点小买卖,再讨个白白胖胖好生养的媳妇,为你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好好过你的滋润小日子,岂不比在这开封府无名无份的混着要强百倍?!”

说着,就将手里的银票使劲儿往冰羽手里塞。

面对金虔这一举动,冰羽一脸沉默,毫无动作。可膳堂内旁观的一种衙役反应可不小,一大半都被吓傻了,甚至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连手里的饭碗都掉了。

“哎呦我的乖乖,我不是眼花吧?我好像看见金校尉在给别人送银子……”

“兄、兄弟,俺、俺好像也看到了!”

“天哪!这是要天塌了还是要地陷了?!”

“难怪我今天一起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金、金校尉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白玉堂挑眉诧异,眨了眨桃花眼,突然了然一笑,望向展昭。

展昭轻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金虔见冰羽毫无反应,不由瞪大双眼,提声道:“你小子贪心不小啊!”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在冰羽眼前啪一下甩开,“诺,再加五十两,这可是是咱的全部积蓄啦!有了这些银子,卖房卖地娶老婆外加儿子找工作都没问题,怎么样?!”

一直毫无动作的冰羽突然向后一退,避开金虔的银票,抬眼定定望着金虔:“金虔,不要冰羽?”

“诶?”金虔一怔,马上摇头道,“哎呦,冰羽兄弟,你误会啦,咱这可是都为你的前途着想啊,冰姬姑娘与咱也算是有缘,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弟弟无依无靠没有前途混日子,所以——”

冰羽面无表情的面孔上渐渐涌上一股怒气,

原本就黑漆漆的眸子里竟是连半丝光芒也消逝不见。

“冰羽不要银子,冰羽不走!”

说罢,猛然转身疾步走出膳堂,留手持干巴巴两张银票的某人凄凉独立。

“小金子……”白玉堂走到金虔身侧,环抱双臂,挑眉一笑,“看来这个臭小子不领你的好意啊!”

“金虔。”展昭走到金虔身旁,轻叹一口气道,“你莫要担心,展某定不会让冰羽像冰姬姑娘一般——”

“谁、谁替这个面瘫担心啦?!”金虔一边往怀里塞回银票,一边抬头大声嚷嚷道,“咱、咱就是不想每天早上一起床就看见一张僵尸脸!”

“小金子你放心!”白玉堂展颜倜傥一笑,“今天五爷就搬到小金子屋里去住,看那个臭小子还怎么进来?!”

话音未落,屋内突然急速旋起一阵冷冽寒风。

“展某的属下,不劳白兄费心!”展昭的声音冷得直跌冰渣子。

金虔哆嗦成团:“五、五爷,这等小事就不劳五爷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