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钦差队伍停行,文华大轿落地沾尘,马车上公孙先生和金虔下车齐齐候在大轿两侧,白玉堂翻身下马护在娇子前,展昭下马来到轿前用剑鞘掀起轿帘。

一身黑色蟒袍的包大人从轿中步出,抬眼看了那名为王焱的侍卫一眼,微微皱眉。

“包大人乃是祝寿钦差,襄阳王府竟然派了一名无官无爵的侍卫前来迎接钦差,这岂不是藐视皇恩?!”公孙先生凌厉声线传来。

可那王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却向身后一队士兵命令道:“将寿礼验清入库。”

那一队士兵听命上前来到运送寿礼的马车前,就要接管马车。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提声道,“钦赐寿礼怎可在大街之上随意查验!成何体统?!”

那王焱冷冷扫了展昭一眼:“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一沉。

公孙先生凤眼一眯,展昭浑身爆出寒气,金虔险些破口叫骂,白玉堂桃花眼一竖,手腕一转,就要抽出画影宝剑。

“按他说的做。”包大人突然沉声道出一句。

“大人!”众人瞪眼。

包大人望向众人,慢声道:“既然是送给襄阳王的寿礼,襄阳王府欲如何处置,我等不必质疑。”

众人定定望着包大人,又想起包大人之前的嘱托,不禁一片沉默。

王焱抬眼看了包大人一眼,抱拳一礼,然后便指挥一众士兵收验寿礼完毕,这才又向包大人抱了抱拳,道:“包大人,请。”

包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抬步走入王府正门,公孙先生,展昭随后,白玉堂、金虔押后,可刚待六人步入大门,身后随行御差还未入内,忽听砰一声,襄阳王府的大门竟关上了。

五人一惊,豁然回头。

“这是何意?”公孙先生怒道。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王焱面无表情看着几人,抬手轻轻一挥,便有数名侍卫上前,将五人团团围住。

展昭、白玉堂神色一凛,立即上前一步。

“你想作甚?”白玉堂冷声问道。

“王爷乃千金之躯,你等不得携带武器入内。”王焱冷声道。

立即便有六名侍卫上前,两两站在了展昭、白玉堂、金虔身侧,抬手就要卸去三人身上的武器。

“展昭乃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前尚能带刀行走。”展昭黑眸精烁,声冷如冰,“难道区区一个王府还要与皇上的金銮殿比肩不成?”

展昭身侧的两名侍卫身形一颤,齐齐望向王焱。

王焱静静看了展昭一眼,示意那两名侍卫退下。

白玉堂这边倒很是利索,无所谓的模样就将自己的画影宝剑递了出去:“小心点,这剑可贵重着呢!”

王焱接过宝剑,目光却落在了白玉堂缠在腰间的捆龙索。

白玉堂挑眉一笑:“怎么,裤腰带也要?难道要让五爷我拎着裤子去见你家王爷?”

王焱转过目光,又看了一眼十分配合上交开封府标配宽刀的金虔,将目光移向金虔腰间的布袋。

“不是吧,这也要?!”金虔一脸不高兴解下布袋递了出去,口中抱怨道,“这襄阳王府都穷成什么样了?居然连咱这几颗药丸子都不放过,莫不是襄阳王爷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此言一出,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白玉堂同时咳了一下嗓子。

那王焱僵如石板的脸皮隐隐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金虔的药袋子收走。

“诸位请。”王焱向前一伸手。

五人对视一眼。

“既来之,则安之。”包大人率先迈步。

五人就随着王焱进入襄阳王府。

这一入王府,众人不由暗暗吃惊。

但见这王府之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处处雕梁画柱,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可谓是金碧辉煌,豪华非常。武装士兵,侍从穿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密不透风。

最怪的是,明明府中人来人往,可竟寂无人声,就连侍女太监行过之时,也听不到脚步声,整座王府就好似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穴。

越往王府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喂喂,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冷,越走越阴,该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金虔一边走心里一边直打鼓。

正如此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那乐声来的十分突兀,在一片死寂的王府中,更显得诡异万分。

“到了。”前方领路的王焱停住脚步,回头向众人道。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红柱碧瓦,雕梁画柱,殿门正上悬着一块写有“玄武殿”的金匾,门前侍卫守备森严,门内侍女穿梭云动,适才那阵乐音就是从这殿中传出。

“王爷已经恭候多时,”王焱向众人示意,“包大人,请!”

众人面色一整,同时迈步入殿。

一入殿们,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但见这殿内,宽敞阔亮,灯火通明,在大殿两廊上阴影之下,各坐着五十人的乐人,手持笙管笛箫,合着钟声琴板,奏乐弹唱。在两廊前侧,是两列长条案几,一侧是空的,另一侧则早已有人落座,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一条丈宽猩红长毯从殿门口延伸直达宫殿末端,在长毯终处,放着一座红檀宝座,而在宝座上,则坐着一位老者,不用问,定是那襄阳王赵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