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金虔一惊。

展昭定定望着金虔,深邃眸光若深潭映月,隐隐颤动:“珍岫山庄密录中也曾对天人之事略有记载,甄庄主说他虽从未见过天人,但珍岫山庄之密录,绝无虚假,所以……”

“所以,这世间的确存有天人。”白玉堂沉声接话道。

“不是,那个……展大人,白五爷,你们不会以为咱是天人吧?!”金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襄阳王阵前,你口呼天语,金光罩身,预知襄阳王万劫不复……”展昭放在桌上手指慢慢捏紧,十指骨节隐隐泛青。

那时,你身罩流光,衣袂乘风,展某以为……以为你要御风而去,再无归日……

黑瞳剧烈一缩,展昭喉结一滚,强压心悸,继续道:“若金虔你并非天人,那为何口中所言与天书所载天语如出一辙?”

“还有,冲霄楼铜网阵,小金子你如何解释?”白玉堂眸光剧闪。

“哈、哈……”金虔挠着脑袋干笑。

“金虔!”

“小金子!”

展、白二人同时提声,四目如电直直射向金虔。

冷汗顺着金虔脊背流了下来。

妈妈咪呀!看来今天这一猫一鼠是铁了心要把咱这点家底都掀了啊!

咋整?是胡编,还是——

坦白从宽?

要么索性咱就把“天人”这名号顶下来,以后也能混个神棍半仙啥的赚个外快……

不成、不成!

天人这身份风险太大,若是不幸被皇帝老儿发现,定会让咱预言未来求雨求雪,万一还强迫咱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之流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还是继续胡编乱造糊弄过去比较安全啊!

心里打定主意,金虔骤然抬眼,一脸坚毅道:

“展大人、白五爷,其实咱——”

眼前四道目光犹如雷霆之剑,直直射入金虔心脏。

黑眸清凛,瞳光颤红,那其中,是藏不住的痛惧。

桃眸流光,水色莹动,那其中,是隐不住的苦涩。

金虔到嘴边的话咕噜一下又咽了回去。

不行啊,看着这两只的眼神,咱编不下去了……

金虔挠了挠脑袋,又沉默了下来。

展昭眸光渐暗,白玉堂玉面泛灰,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脸灰败。

“哇呀呀呀呀!”

突然,只见一直缩头缩尾的金虔骤跳起身,在桌旁一顿张牙舞爪群魔乱舞,然后,赫然站停,提声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今天就求真务实实话实说了!”

说着,金虔一把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个黑乎乎的环状物,定声道:“展大人,白五爷,咱不是什么天人,也不会什么天语,咱只是一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未来人!”

一庭死寂。

风过尘起,拂过白玉堂暴突桃眼,展昭裂张星眸。

“一千年后?”

“未来人?”

“没错!”

金虔吸了口气,好似怕自己反悔一样,犹如倒豆子一般开始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这个手环就是个时间机器接收器,咱是靠一个损友……嗯,就是老友的时间机器穿越了时空,从一千多年后来到了宋朝。咱之所以知道襄阳王造反会失败,白五爷会命丧冲霄楼,这都是因为——因为所有这一切,在一千多年以后,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五爷我……真的……”白玉堂面色骤白。

金虔艰难点头。

“历史……史书?”展昭薄唇泛青。

“对,就是史书。”金虔纠正措辞。

“那……天语……”展昭颤声道。

“天地奇冤啊!那根本不是啥天语,而是英语……啧,就是一千年后的外国语、番语!咱那个时代,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说几句的!”金虔绞尽脑汁解释道。

“番语……”展昭扶住石桌。

“啊!还有那什么金光,那是咱用血蛊控制的萤火虫啦,和仙啊神啊的根本没关系。”金虔又补上一句。

“所以,五爷我本来早就该死了,是小金子你用那个……那个手环穿越……救了我?”白玉堂面色蜡白,死死盯着金虔道。

“嗯……应该算是救了五爷和咱两个人。”金虔回想道,“那时若不是这接收器突然开始工作,估计咱也够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