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现世修真 青色羽翼 3336 字 23天前

黄毛捂着脸,气得哇哇叫,拎起棍子就向穆玄冲去。男孩收回落在乞丐身上的目光,侧头去看他们,那一眼余光,寒彻骨。

几个高中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同时停下了脚步。穆玄趁着他们发愣,一个箭步上前,左脚为轴芯身体旋转,一记重重的回旋踢踢在黄毛肚子上。木棍重重落地,黄毛捂着肚子大喊,疼得好像胃被踢裂了一样。

他叫得太惨,同伙们都愣了一下。穆玄弯下腰,捡起黄毛掉落的木棒,手掌轻轻摩挲上面的木刺,平声说:“本来没打算太欺负你们,毕竟也没什么仇。”

“不过现在,”木棒在空中划过一个帅气的弧度,“我改变主意了。”

那一个夏日的傍晚,夕阳依旧炎热地焦烤着路上的行人。然而黄毛一行人却觉得很冷,而且越来越冷。

一个人,只有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斤的小个子男生,他拿着一根木棒,将一群人打得惨叫连连。那个拿了乞丐钱的小个子,两只手被打成了奇怪的形状,他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手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反击,也确实能反击。重击打在穆玄身上,每一下都能打中。可是穆玄好像不会疼一般,脑门都被打出了血,却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地用棍子用拳用脚将人打倒,他挨上一下,打他的人就要被还上两下三下。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怕了,怕得要死。他们只是想打架,燃烧一下青春期那压抑不住的荷尔蒙,他们并没打算玩命。渐渐地,有人打了退堂鼓,有人惨叫着逃跑。有人跑掉了,有人没逃出去。最后倒在地上哀嚎的,正是刚刚那几个接手钱袋欺负乞丐的人。

能跑的都跑了,跑不动的靠在一起,看着那被夕阳染上血色的男孩,木棒上染着鲜血,男孩额头不断流血,却都衬得他像个厉鬼一般。

“穆、穆哥……我、我错了……再、再也不敢了,别、别打了!”黄毛望着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像他们走来的穆玄,终于承受不住,大声求饶起来。

穆玄却不为所动,依旧迈着稳健的步子向他们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穆哥,暑假作业还没做呢!”

穆玄慢慢转头,看见包小明抱着书包,一脸害怕却还努力挺直腰板看着他。被血色侵染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穆哥,”包小明又试探地喊了一声,“我这次考了34,晚上我妈肯定给做红烧排骨!”

“啪嗒”,木棍掉在地上。几个高中生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小巷。

包小明送了一口气,向穆玄跑去。可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傻子火急火燎地跑过去,用脏脏的袖子擦着穆玄额头上的伤口,口中说着:“血、血!”

包小明望着他那看不出颜色的袖子心都提起来了,那玩意卫生吗?就算是他也知道,伤口处理不好容易感染,容易破伤风!

好在穆玄拿开了乞丐的手,不让他再火上浇油。男孩毫不嫌弃地抓着傻子的手腕,揶揄道:“还是坏人吗?”

傻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坚定地说:“好、好人!”

穆玄笑了,笑得那么好看。

第7章 初识鸿海(七)

穆玄不算是个十分有良心的人,修魔之后更是变得冷漠起来,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去做那些见义勇为的事情,更不会只是因为一个乞丐被欺侮就与人大打出手。

这次会这般愤怒,和身体的年纪有绝大关系。科学证明人类的情绪是受身体激素影响的,修真者会不会分泌激素这点没人能去做实验,但穆玄还不算是个修真者,就算灵魂年纪再大,也会受到身体的影响。当然,会愤怒的前提是他本身对这种行为就是不爽的,只是前生他会冷眼旁观,今世却是荷尔蒙分泌过多,不打一架就受不了。

只是给他们个教训而已,穆玄不认为自己做的多过分,包小明也没将这太当回事。他去药店随便买了点消毒棉和创可贴给穆玄简单处理了下不重的伤,两人就跑回家吃饭,乞丐也开心地藏好钱袋回去找爷爷了。

包大娘看到穆玄有伤当然是大发脾气,不过在包小明那难得进步的成绩下,再多的愤怒也变成了开心,虽然名次不高,但希望就在眼前。有成绩做基础她更加感谢穆玄了,破天荒地让穆玄今晚住在了她家,和包小明睡一张双人床。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穆玄几乎没睡过温暖的房屋,冲了个澡后躺在床上,心都跟着床垫一起软了。转生以来,因为身体关系,他的心境也大大发生了改变,变得感性了一些,不似前世那般冷漠了。

包小明头一次得到他妈的夸奖,兴奋得睡不着觉,总撩拨穆玄和他说话。穆玄这一天又累又困,几次朦胧中被他吵醒,最后忍无可忍,暴力镇压,这才换来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穆玄早起先是拽着包小明晨跑,而后两人帮着包大娘准备早点,包大娘乐得捏着包小明的脸蛋,生活幸福而又美好,充满了阳光。

早晨过去后,包大娘和包大叔就去上工。他们是外来户,没有本地户口,包小明上学还要交一大笔借读费,房子也是租的,生活很是艰辛。之前包小明不学好真是让大叔大娘操碎了心,现在见到了希望,两人走路都带着幸福的旋律。

包小明痛苦地打开暑假作业,后面的不完全版答案已经被穆玄没收,还专门准备了个本子做题,必须确定了答案没错才能工工整整抄写在暑假作业上,怎一个苦字了得。连老师都不去看的作业,包小明却要认认真真写完,心中颇有怨言。怎奈穆玄就是个封建社会的霸权主义,想反抗,行啊,你什么时候考试年级第一了,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一点也不管了。

包小明没有年级第一的本事,也就没有撒丫子出去玩的命,只得唉声叹气地写作业,不会的地方还得自己对着课本瞪眼睛,太痛苦了。

他以为穆玄会和他一起痛苦,独苦苦不如众苦苦,谁知穆玄却是撂下一大堆不按时间表学习就如何如何挨揍的狠话后,便离开了,去哪儿当然不告诉包小明。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包大叔大娘前脚出门穆玄后脚就走,在大叔大娘回来之前,穆玄也会回来。包小明几次想问他穆哥去做什么,都被穆玄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包小明明显感觉到了穆玄了不对劲儿,每一次出门回来,他的神色都会变得比走之前更差,眼中带着一丝失望。每晚穆玄都会偷偷起床,连灯都不点地在纸上算着什么,包小明直觉那并不是暑假作业,他想要偷看,可测算后的纸被穆玄藏得很好,他从来没找到过。

穆玄这几晚是住在包小明家的,包大叔和大娘都没说什么,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若是穆玄没有父母,那他一直住在这里倒还勉强说得过去,让他住那是包大叔大娘心肠好。可穆来喜还在,包大娘一直让穆玄这么住着,就属于拐带人家孩子,破坏父子关系,会被人说闲话的。

穆玄清楚这一点,他只住了三五天就想向包大娘辞行,再找个地方住。穆玄冷漠但并非无情之人,从前生那决绝的报复手段来看,穆玄其实是个恩怨分明感情浓烈的人,没有极爱又哪来极恨。这家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就算他赖着不走包大娘也不会忍心赶他,但穆玄又怎会让这对本来就生活困苦的善良夫妻因他而遭人闲言碎语。

第五天晚上,大叔大娘回来神色就有些不对,看着穆玄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敢先提起话头。穆玄见状,吃饭时便自己先起了头道:“大叔大娘,我在这儿也住挺长时间了,有点想我爸,明天我就回去看他,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了。”

他这完全只是句托辞,穆玄才不会回去看穆来喜那个酒鬼,为人父,他做的还不及这对善良的邻居。

包小明扁了扁嘴,青春期过于感性的情怀让他脑补了一出穆玄每天白天在窗外偷看他爸悄悄抹眼泪的情景剧,他望向穆玄的脸上充满了理解和同情。

穆玄余光看见包小明认真的大饼脸,抽了抽嘴角。虽然不知道小胖子在想什么,但手略痒想揍人,证明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情。

听了穆玄的话,包大叔和包大娘脸色更难看了,两人你掐我我掐你,在桌上“窃窃私语”起来。

包大娘:“当家的,你跟他说吧。”

包大叔:“咱家小事归你,大事归我。”

包大娘:“嗯,这是大事。”

包大叔:“你说过,除死无大事。”

包大娘:“……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