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不由收敛正色,站起来对之打了一礼,道:
“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但不知姑娘此来何意?”随后他低下头,目不斜视,等待唐欢梦答话。
顾闲言谈举止均是循规蹈矩,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更像是一位迂腐的礼学先生。
这是他以“礼”来端正自己的心态,也是向唐欢梦表明自己的态度。
唐欢梦不着痕迹地看了李犹忆一眼,丹唇轻启:“欢梦此来,乃是为了蜀中门派的大计,有要事想和顾闲公子商量,不知可允?”
等她说完了话,顾闲才抬起头来,直视唐欢梦,眼睛中却无半点杂色,道:“蜀中门派之事,自有贵门的唐懒代门主与我计较,倒不劳姑娘费心了。”
唐欢梦却一本正经地道:“欢梦说的事绝对是一件大事,顾闲公子不妨听罢之后再拒绝不迟。”
顾闲微笑道:“也是,那姑娘请讲。”
唐欢梦瞧了瞧李犹忆,道:“此事颇为机密,恐不得入六耳。”
顾闲也望向了李犹忆。
李犹忆被唐欢梦这样一说,顿时如同被一泼冷水浇下,脸色阴晴变幻个不停,身上居然不时有寒气大作。
嗤、嗤......
李犹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牙关打颤,两掌之间还不断地冒出阵阵白色的气流。
突然间,他“哇”的一声,竟吐出口鲜血来。
“是我心性不够,失礼了!”
李犹忆忽然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一旁的紫衣弟子赶紧将之扶住,却根本猜测不出发生过什么。
难不成是唐欢梦对圣火使者出手了?不可能啊,传闻明教的圣火使者武功惊艳,寻常三、五十位内门弟子也未必回是其对手,怎么会被打成重伤?
顾闲却了如明镜,那是李犹忆自知被唐欢梦所迷住,所以强行催动了韦一笑传他的“寒冰绵掌”来清凉己心,但一时之间未能掌控住火候,有些走火入魔。
不得不说,李犹忆能成为明教的第一异人,坐到如今的圣火使者的位置上,果然也是有些魄力与狠劲的。
顾闲看了看他的身影,认为他无甚大碍,便又对着唐欢梦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唐欢梦莞尔一笑,似昙花绽开,随后她又敛住笑容,道:“顾闲公子知不知道我们唐门之中,总的来说,分为了三派?”
顾闲道:“哦?愿闻其详。”
顾闲一直表现的很淡定,面上看不出对唐欢梦丝毫的动心,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更有些措手不及。
唐欢梦清了清嗓子,道:“由于我唐门擅制暗器、毒药、机关等,所以许多势力与我们都有暗中的交易,哪怕是有些名门正派也不例外。”
顾闲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网错综复杂,许多名宿都会被牵扯到其中,就连他岂不是也曾向唐懒讨要过毒药?
唐欢梦道:“所以门中分为了三派,一派中立,两袖清风。一派偏向正道,认为毒药不能用来害人......但是势力最大的一派,却是偏向邪道势力的一派,将毒药、机关大量地贩卖给邪道,或是换取修炼丹药、或是换取武学秘籍,互通有无,得了莫大的利处。”
顾闲惊讶道:“竟有此事?”
这些唐欢梦所说的消息乃是在论坛上无法得知的机密,所谓的分为三派,也不过是高层之间的勾斗,真正的弟子哪里又知道他们制成的毒药、暗器被送到了何处?
就连顾闲也是才知道,原来唐门与邪道有这么大的关联。
唐欢梦不屑地道:“武林中的中立门派,又有哪个是真的干干净净?正邪大战一起,便有许多人站不住脚了。就跟男人见到美女的时候一样,虚伪得要死。”
“那不知道唐姑娘又是哪一派系的人?”
顾闲有些不善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