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在楼道口遇到了康熙。康熙正要出门,看到陆笙,突然笑得灿烂,“唉哟小绳子,我好久没见到你啦?”
“嗯。”
陆笙现在不太想回家,于是就站在楼道口和他说话。
康熙:“你最近干什么呢?放学找你也不在。”
陆笙:“我学网球去了。”
康熙有些惊奇,“是吗?怎么样?网球好玩吗?”
“挺好玩的。”
“要钱吗?”
“要。”
“哦,你哪来的钱?不会是你妈给的吧?”康熙一脸的不相信。
陆笙镇定地扯谎,“老师觉得我有天赋,就免费了。”
“啊,是吗?真好真好,回头我也去试试。”
说了会儿话,康熙也不出门了,和陆笙一同上楼。
陆笙回到家时,她妈妈已经抽完烟了,此刻她坐在小客厅里那个脏兮兮的沙发上,冷冷着问陆笙,“那个人是谁?”
“教练。”
“有那么年轻的教练?教练还管送学生到家?”见陆笙沉默不答,她突然抬高声音,“他别是对你居心不良吧?”
陆笙不理会她,自己找书本来温习功课。毕竟是六年级,她还要面临小升初的考试。
妈妈最讨厌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德性,冷笑着说,“别tm不识好人心,你要是被他骗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陆笙心想,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我骗他还差不多。当然,我是不会骗他的……
妈妈:“你不是不信吗?我等着看你的下场!那小子一看就不像好人,小混混吧?还带疤呢!”
陆笙最不能忍受有人说南风坏话,便回击道:“你自己被男人骗了,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坏蛋吗?”
啪!
妈妈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陆笙被她骂惯了,这一巴掌挨下来之后,除了疼,竟也不觉得有多难受。甚至,挨打似乎比挨骂还稍微好受一些……
然后妈妈气得出门玩了,陆笙就坐在桌前发呆。
窗户开着,微风吹过,送进来邻居们的说话声,飘飘忽忽的听不真切,像寂夜里鬼魅的低语。
突然,其中有一个声音拔高了,声音里透着不耐和怒火:“陆笙那是个笨蛋,上学不顶用才去学体育!她脑子不行,没出路了,只能当运动员,你不一样!学网球,学你麻痹啊!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学习,这学期要是敢不及格,我打断你的腿!”
陆笙心想,看来她“脑子笨”的威名已经远播四方了。
***
南风回到家时,家里刚把饭摆好。吕阿姨系着围裙,殷殷勤勤地围着他父亲南争鸣转,把他妹妹南歌晾在一旁,南歌急得直敲碗,“妈妈,你给我盛点饭。”
吕阿姨并不是保姆,而是南歌的妈妈,南风的继母,南争鸣的第二任妻子。
她今年31岁,是个玲珑绰约、很有风韵的女人,和南争鸣的感情很好。
南风一进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吕阿姨和南争鸣忙着秀恩爱,没注意到他,反而是南歌先发现了他,“哥哥!”
南风朝南歌点了一下头。
吕阿姨见到南风,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小风回来啦?吃了没?我去添副碗筷。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
一句话轻轻巧巧的,把南风带得有些生分。
南风也不理会她那点心思,只是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吕阿姨说,“那你喝碗汤吧。”
南争鸣微笑着点头,“喝点汤吧。今天保姆不在,你吕姨亲自下厨,这竹荪土鸡汤,你尝尝,绝了。”
吕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鸣哥你不要夸我了,让小风笑话。”她羞涩地看着南争鸣,却也并不扭捏,温温婉婉的,拿捏得十分恰到好处。
南争鸣故意一瞪眼,以绝对维护的姿态说,“他敢!”
南风快看不下去了。他只好坐在桌旁,“吕姨麻烦您拿个碗吧,我尝尝您做的汤。”
南歌把笨重的黄花梨实木椅子挪了挪,捧着饭碗凑到南风身旁,“哥哥,你今天去哪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戳碗里的饭菜。
南歌已经十一岁了,吃饭时小动作很多,没规没距,南风有点看不上。如果南风小时候这样做,南争鸣早就把他打出去了,但南歌是南争鸣的掌上珠,舍不得骂,说几次不听,也就由她了。
南风只用两个字回答她:“上学。”
“去哪里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