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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身 丁山Itttk 1768 字 1个月前

她又回去了。

回,而不是找。

凭借潦草的记忆,回到他所在的地方,回到她扔掉的从前。

陆烟清楚在做什么,她所有鲁莽都是理智的,任何靠近都带着目的。

所以她敲响了门铃——走之前要和他做完。

但非他不可的理由陆烟没想好,可能让那些奇形怪状的身体进入前她需要点正常,可能纯粹地想继续这场游戏。

你我皆赢的游戏。

覃昀,陆烟要他赢,她更不会输。

她刚刚做的决定。

门里传来微小声响,几乎立刻陆烟皱了眉。

不是他。

不是就不在。

她摸了根烟没点,虽然动静刻意,她还是听见了。

高跟鞋踢开门,柯以桥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扒在猫眼看。

“他呢?”

柯以桥转身往里走,极不耐,“睡了。”

陆烟靠着门框,没动一步,反驳和质问都停止。

可她本身就是把冷兵器,剖烂空气的皮肤,让人无法忽视。

柯以桥背对她,死死咬牙,“我不知道他在哪。”

他并不愿自欺欺人,覃昀对她的感情,是变了味儿的。

他明白这点,是覃昀走时很自然的一句,像是天性该如此。

覃昀说,她知道了。

讥讽轻柔地通知柯以桥一个惊天炸弹。

知道他是谁,知道曾经她干了什么。同样,仅是吻时的眼神,覃昀便了然,她未完全明白。

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

他们之间比爱要残忍,浓烈,不可避免走向毁灭。

偏要闯一闯,爱满也是一种悲伤。

柯以桥再回头,就只有香烟残留的影。

柯以桥后悔,他被打跛腿受多少冷眼嘲笑,摸爬滚打活得好好的,憋屈都很少。

而现在竟流了泪。

覃昀要怎样握住,亦是燃烧。

陆烟不准备白来,先前的烟续上,拨过去。

或许故意,或许逃避,电话打不通。

她穿着覃昀大衣,颓黑里包裹着精心挑选的吊带裙,红染似血。凋零的人,站在光秃秃树下。

你也是,陆烟无聊地想,你害怕了只会逃跑。

落叶在她脚下碾成渣,陆烟瞎欣赏和风县的景色。

高矮不平的房屋,错落盘绕着中心那座高塔。

高塔霓虹满身,落寞的烟花。

当年陆烟还没来得及看就走了,流言蜚语为她送行,她抱着自己,踩着男人一步步走到今天。

快活过,痛苦才变得强烈。

原来会有女孩坚硬如卵,想毁了别人,最后只有她受到惩罚。

原来许多人不是表面那样快乐。

原来有和她一样的人。

原来回忆磨碎了烂在肚子里也会生根发芽。

原来一切都是烟花。

烟火映着烟火,陆烟呼了口烟,模糊了视线。

枯枝掉发间,她毫无觉察,听筒断续机械的声音绷着神经。

陆烟一直打一直等。

这辈子没等过人,等一次,就耗光余生精力。

早晨的班机,她真的快要离开,他们能再见无数次,再做,再吻。

但那些她不需要。

韩汀说的帮忙,大概是叫她出卖身体换取利益,钱永远嫌少。

索性和她料想的有出入。

如果有意外,陆烟刻意不去想如果。她把和白艺闻见面后的焦躁全归咎于覃昀。

怪他推开她,倘若他们继续做下去,她不会不甘。

明明是她拿捏他,却让她来,来找他,甚至求他。

陆烟忽然发现总是她推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她对其他男人也是如此,陆烟笑了笑。

这个男人都不给她求的机会。

拿他没辙。

又一片黄叶东倒西歪旋了几转摔在脚边,高塔霓虹一圈圈熄灭。

陆烟还在等。

手机打到发烫,仍没停。

陆烟觉得情况任其发展下去永远得不到结果,她不能浪费时间。

和风县就这么大,找人很简单。

她收线打算去酒吧附近晃晃碰运气,下一秒盯着屏幕愣了神。

电话通了。

什么时候。

数字稳稳跳动,偷偷跳了那么久。

他没有说话,陆烟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