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虞眯了眯深眸,看着她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勾起,声音平淡如水道:“你说呢?”
姜荺娘见他朝自己脸上看来,几乎都觉得他那目光已经看透了她眼前的那层薄纱,忙转过脸去,极力叫自己平静下来,试图梳理着脑中的一团乱麻。
只是想要回忆起这一切,就无疑是要将当夜所有的细节都要再仔细回忆一遍。
同一间屋子,同一个男子,近乎相同的气氛,要她当下回忆起当时的情境自然不是难事,只是难免叫她羞赧不堪。
姜荺娘坐立难安,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咬了他一口,又隐约觉得自己有那么些时刻是失了神的,根本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他身上留过牙印……
“你不说话,是不想承担责任了吗?”庄锦虞的声音里透出几分不耐。
姜荺娘闻言生怕他会叫人进来,忙说道:“怎敢不负责,我……我只是在想那时、那时的情景……”
她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便又转移了话题,问他:“不知您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伤在那里,你觉得我竟有脸叫大夫去看。”
庄锦虞道:“你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荺娘讷讷无言,只知道这衣服底下没有一处是能光明正大脱了叫人去看的,却不知他这样介怀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我当时必然是无心的,也不知道它到了今日竟然还没有好全,既然它还在隐隐作痛,不如您也不要讳疾忌医了,先去给大夫看看可好?”
实在不行,姜荺娘大不了把他给自己弄回来的含胭斋赔给他算了,总好过坐在这里和他讨论这些羞耻的话题。
庄锦虞看着她,语气颇是意味深长道:“想来你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咬过了我,否则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他这样说话总好像另有隐情一般,叫姜荺娘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您怎么这么说……”姜荺娘心慌道。
庄锦虞默了默,又与她道:“你且自己过来看看。”
姜荺娘哪里愿意去接近他。
只是两个人干坐着也解决不了事情。
时间拖得越长反而越对她不利,她咬咬牙,便大着胆子离开了坐凳往他面前走去。
庄锦虞却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并没有多余的举动。
姜荺娘呼了口气,见他衣衫整齐,便问他:“我不记得我当时咬在了何处,您且指给我瞧瞧……”
她话才落音,便听得庄锦虞不明意味地轻笑了一声。
姜荺娘正是迟疑,便听他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庄锦虞说:“实则那夜,我是被你挠伤的,你却连这些都记不清楚?”
姜荺娘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
他这竟是在诈她——
第27章 (捉虫)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要往后退去时,他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面前来。
姜荺娘一个趔趄倒在他身上,帷帽被他撞翻,这回却不似上回那样好运,那帷帽竟从她头上落到了地上去。
姜荺娘呼吸微滞,与庄锦虞当下正是交颈相拥的暧昧姿势,她原该立马退开,却因没了帽子的缘故,而僵硬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敢后退。
然而这样的画面却像极了是姜荺娘自己在投怀送抱。
她浑身都绷紧着,直到一只宽厚的手掌贴在她后背时,叫她险些从他身上跳下来。
“我且问你……”
因贴得近了,他的声音也好似有了变化一般。
姜荺娘不吭声,却见他微微侧过脸来,那薄唇便近乎贴在了她耳根处。
“你心跳如此之快,可是我当真有这么吓人?”
心跳?
他不说,姜荺娘尚且没能留意。
当下她因为紧张,将他搂得极紧。
紧到胸口都没有了一丝的缝隙。
不仅他能感知到她的心跳声,她同样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体温,与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而他面上淡然冷静地令人羡慕,实则,他却也……
姜荺娘再忍耐不得用力将他推开。
这时柳琴刻意做过手脚的油灯也才将将燃灭。
屋内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谁。
姜荺娘反手摸着滚热的脸,再说不出话来。
她早就该看透他的本性。
外人都当他性情凉薄,便是她也曾被他冷漠的样子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