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来日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免得你孤单。”谢青岚拿出哄小孩子的杀手锏,又说,“咱们那事,可做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傅渊笑得愈发的雍雅,那笑容好比春风般温暖,“叫我说,你何必这样大费周折,顾全她颜面有什么用?直接杀了就是,还省了不少事。”
谢青岚摇头,偎在他怀里。如今初夏,衣物也渐渐淡薄起来,她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体温仿佛都透过衣襟传了过来:“我不是给她面子,我是给你面子,给阿雅面子。”
“我不愿你受委屈,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是有人敢害你。”傅渊低声说罢,将她揽得更紧,“我终究不够称职。”
“这怨不得你。”谢青岚笑道,“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
“自然是所有人。”傅渊的笑容愈发的勾人了,看得谢青岚头皮有些立起来,起身退开,“你别……”
“我别?”傅渊含笑,把玩着她的发,“青岚说什么?”他口中徐徐喷出的气息,掺杂着薄荷的清凉,“我别做什么?”
谢青岚恼得不行,这货又色/诱!知道他长得好,这京城之中都难寻到能出其右的,可是也不带这样玩儿的啊!自己是他老婆,弄得跟那啥女求恩客宠幸一样,全靠勾引啊。
谢青岚这次淡定了,上前一步,将他推到座位上坐下,小嘴顺势啃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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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最近有些坐立难安,倒不是说旁的什么,就是上次她去试探谢青岚,谢青岚居然让阿雅留下了,这个实在让罗氏有些匪夷所思,总觉得那臭丫头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才留了傅雅在身边。
而且傅雅回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让罗氏心中沉甸甸的:“娘,大嫂总是明媒正娶回来的,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济,大哥哥若是发了狂,后果不是咱们能够承受的啊。”
她当然是要谢青岚身子不济,只要这丫头身子不济,傅渊未必能够从她身上分下心来,到时候太后在朝中孤立无援,当然得扶持起娘家人,到时候,不还是涵哥儿的天下了。
但这么些日子,倒是再没有听说丞相府之中有什么了。
罗氏也不敢再去打草惊蛇,要是给傅渊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拉倒吧,这侄儿连太后都敢忤逆,这才娶了谢青岚回去,更别说自己了。
而左思右想,罗氏还是放心不下,命人去找了梅道姑来商议些事。
要说罗氏从第一次见谢青岚,就觉得这丫头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那也就不好说了。而梅道姑一向是有**力的,罗氏对此深信不疑,更别说她想要傅渊一时半会儿没个动静,但傅渊那人又是那样好把持得住的?
这人啊,迫切希望某件事发生的时候,那就会想到怪力乱神的东西,更别说古代人原本就信这些,更何况梅道姑的传闻那叫个神乎其神,怨不得罗氏会相信。
梅道姑一身道袍,生得面容清癯,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向罗氏行了个礼,这才道:“傅夫人找我,可是为了什么事?”
“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要请道姑帮些忙。”罗氏道,“我那侄儿的事,道姑不是没有听说,握着想着,开罪了太多人,对咱们傅家总是不好的。只是那孩子的性子,连太后都敢忤逆,更别说我和他二叔了。”
“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作法,转了丞相大人的性子?”梅道姑打断了罗氏,后者脸上当场出现了“不愧是有**力的人”的神色,也是在心中微微翻了个白眼,“夫人,这命数就算是可改,但这人心却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就算想要左右人心,也只能面对面的施术,兴许能够将丞相大人的性子给改了过来,夫人真敢将我领到丞相大人跟前去?”
答案当然是不敢的,不然罗氏怎么会来找梅道姑,而不是将她带到丞相府上去。
只是罗氏脸上半点不见担忧,反倒是说:“虽是左右不了我那侄儿,但想来道姑也知道,那侄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是她出了什么纰漏。只怕侄儿会信些因果循环之理,从而收些手,也给傅家求宁静。”
乖乖,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铺垫了那样久,就是为了引出这话,说白点没啥事,就是作法弄坏谢青岚的身子就行了。
梅道姑行了个礼,也不去看她,反倒是低声道:“只是此举,未免损人阴德……”
“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道姑多多谅解些。”罗氏何等的上道,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还请道姑多多担待。”
梅道姑斜眼看了一眼那银票上的数额,还是有些心动的,但作为出家人,她定力很好,稳得住,只轻轻颔首,又道:“夫人可有安阳女侯的生辰八字?”
“早已命人探听到了。”罗氏当然不打无准备之仗,从怀中取出一条纸片,“多谢道姑了。”
梅道姑低眉看了一眼那纸片上的东西,露出一个笑容来,又转身进了屋,从神龛之中取出一个布扎成的小人,在神像前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这才将生辰八字誊写在黄纸上,缝进了布人肚里,又取了一把钢针来,“这东西该如何处理,夫人自然比我更清楚。”又行了个礼,“如此损人阴德,但事出有因,也怨不得旁人了……”
罗氏顿时大喜,笑着接过布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待罗氏一去,梅道姑才叹了出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什么因,来日就是什么果。”说罢,有无声无息的一叹,倒是练起了书法来。
至于罗氏回去,很淡定的将布人上扎满了银针,旋即将布人放在了自己的神龛之中。
满心欢喜的等着谢青岚闹个头疼脑热的罗氏在第二日下午就得到消息,说谢青岚身子不适,已经达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罗氏暗自窃喜,心道是梅道姑果然是有**力,还没命人将剩下的钱送去,已经被人很委婉的告知不能出去了。
“丞相大人之意,乃是夫人这病生得蹊跷,已然去找了高人,说是有人暗中诅咒。”那人说得很是淡定,但话里话外之意,就是二房有人下的黑手,只是不曾指名点姓罢了。
傅雅虽不知道底细,但这话都这样明确了,在想装傻也是不能,当下到了罗氏房中,见罗氏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出言问道:“娘,果真如大哥哥所言,是有人用厌胜之术害了嫂嫂?”
这话大有些质问的意思了,但罗氏是什么样的人,给傅雅问出来才有些奇怪,看着小女儿道:“难道你以为是娘不成?”
“女儿没有这意思……”傅雅原本就是羞羞怯怯的性子,被罗氏一反问,脸上顿时红了,低下头,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想到谢青岚应承过自己不会要罗氏的性命,但若是罗氏作狠了……
况且这次是傅渊亲自命人打的招呼,也就意味着,傅渊知道是二房人在搞怪,依着自家大哥这性子,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到时候把二房尽数给按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傅雅愈想愈觉得母亲简直就是个臭棋篓子,轻轻说:“娘,这事一出来,可想过咱们会怎么样?”
原本觉得自己这计划天衣无缝的罗氏也没想奥居然会让傅渊晓得了,心道是多半是梅道姑出卖了自己。而傅渊那性子……的确是个棘手的事。
只是傅渊的态度却很奇怪了,若是坐实了是自己做的,此时早就不管不顾的来拿人了吧?但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不让人出去,换言之,就是他并不能断定是不是二房做的,只不过是来使诈的而已。
这样想着,罗氏说话也轻松了许多:“本不是咱们做的,你紧张什么?”
傅雅一向心思重,但也是难得清明的人儿,知道母亲在诡辩,但为人子女,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娘,礼法上娘是大哥哥的婶娘,但该知道,嫂嫂之于大哥哥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断然不是咱们能够企及的……”
“你这是什么话?”傅雅声音未断,门口已经传来了一个略显尖刻的声音,转头看去,傅静和哥哥傅涵正一道走进,傅静原本娇美,但脸上有刻薄之相,进门便愣愣的瞧了傅雅一眼,“大哥哥再怎么看重她,难道能为了莫须有的事发落我们么?咱们二房,自从她嫁了进来,总被人说得了她什么好处似的。”
想到傅静上回的话,傅雅还是不说话了。傅静自尊心是那样的强,可是有些恩惠,你受了那就是受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你的了。
傅静见傅雅不说话,因着傅雅一向偏着谢青岚,她原本对这妹妹心中就有气,轻轻哼了一声:“阿雅,你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不管你再怎么帮着谢氏,你总不是从大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指望大哥哥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你不成?”
傅雅原本就是面色胀红,被傅静这话一激,脸上更是红得好比猪肝色:“我并非想着要大哥哥将我当做亲妹子……”
“就算是你想,也亲不了。”傅静叹道,“这事若是咱们家的谁做的也就罢了,若不是……大哥哥为了一个女人疑心到了咱们这里来,未免叫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