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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和这份协议都严重冒犯了他。

但她这份授权书对他却又十分重要。

云氏的股份,他现在手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另外还有百分之十在一个堂兄手中,但却有百分之四十是在长华董事主席陆延的手中!

原本阿锦手中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在他母亲手里,加上他自己手上的,他才算是勉强有了云氏的控股权。

所以当初他母亲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阿锦,其实除了他老婆儿子女儿,就是云伯淮他自己心里也是十分震惊和不满的。

若是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再落入陆延的手中,那他就会彻底失去云氏的控股权!

所以这些日子他其实知道他老婆和大女儿她们对阿锦的“好”只是表面,暗中还做了不少事,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了她们。

例如陈秀宜和云心恵一直都在外暗示阿锦是他外面女人养的私生女,他知道,却默认了。

云家以前是住在京市的,是这十几年才搬到南城,所以除非特意调查或少数的一些旧识,并不知道那些旧事。

而且庄雅君是去了国外才生下云锦的,这事除了极少数人外人并不知情。

毕竟心恵是流量明星,她母亲是在婚前就有了她和她大哥,靠着逼走了原配才嫁给自己的那些旧事若是被挖出来,总是心恵,对云家的名声都不利。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受任何委屈。

此刻云伯淮见到这协议书上面列着阿锦愿意给他股东授权书,如此以保证他云氏决策人的地位之时,真是又屈辱又愤怒,但偏偏他的确需要。

他咬着牙好一会儿,才道:“阿锦,我是你父亲!”

“我知道,”

阿锦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笑道,“但您更是云心恵的父亲。她已经要杀我,但您还不是为了她,在这里黑着脸软硬兼施地威胁重伤的我?我想问一下爸,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您不打算让法律制裁您的那个女儿,又是打算如何处罚她?”

云伯淮抿了唇一时没有出声。

这事发生之后,心恵被吓得高烧不断,噩梦连连,梦中都在说她不是有心的,她从小就是家中的宝贝,千娇百宠养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罪?看着那样的她,最初的恼怒早就烟消云散,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若说恼怒,那就只剩下对面前这个女儿的恼怒。

行事骄横浮夸,心恵已经对她百般忍让,但她明知道心恵对她祖母的偏心伤心难过,还要日日戴出那些本就不该她这个年纪,本来该是传给儿媳而不是孙女的珠宝,说话行事各种挑拨刺激秀宜和心恵,更夸张的是还要抢心恵喜欢的男人。

她到南城不过几个星期,也才只见过周言川几次,怎么会是真喜欢他?

不过就是为了刺激秀宜和心恵而已。

因为她恨自己,恨秀宜和心恵她们。

阿锦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平静道:“看吧,哪怕是云心恵要杀了我,您也是站在她那一边的,所以我很没有安全感,我有理由怀疑只要陈秀宜稍作手脚,我是怎么死的都可能不知道,就像我妈一样。所以,爸,我就以云氏的决策权跟您交换,签了这张纸,给我点清静,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吧。”

什么叫“怎么死的都可能不知道,就像她妈一样”?

她妈不是病死的吗?

云伯淮面上青红交加。

他道:“云锦,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奶奶给你云氏股份和那些遗产的原因。她给你那些东西,是要让你留在云家,守护云家的。如果你想脱离云家,放弃的就不该是云氏股东的权力,而是你奶奶留给你的所有东西。”

阿锦:……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云伯淮会把这话说出来。

他的脸呢?

莫名的,阿锦有一种跟渣男离婚,渣男不仅想要让她净身出户,还想连她的财产都给吞得一干二净的喜感。

不过好在这人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所以愤怒伤心她是半点也不会有的。

只有厌恶和鄙夷。

“爸,”她笑道,“你弄错了,我弄这份协议,只是想让您和您的妻子儿女给我一个清静,不要总惦记着奶奶,甚至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想着弄死我,就可以得到我手上的东西。我可不是要和云家脱离关系,事实上,爷爷奶奶肯承认的云家孙女一直是我,不是他们,所以我为什么要把爷爷奶奶留给我的东西让给他们?”

“而且,您心里很清楚,我其实也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只要我打电话给我舅舅,再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告云心恵对我谋杀未遂,有庄家和我舅舅在,还有周言川作目击证人,我同样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爷爷奶奶一直对我疼爱有加,我让您私下签这份协议,只是因为我还顾及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在地下都不安乐,也是想让你告诫陈秀宜和她的儿女,不要再来招惹我了而已。”

庄家人虽然现在都在国外,但毕竟也曾是京市的名门,故交旧识也有不少,影响力还是有的。

云伯淮的老脸涨得通红,他瞪着面前这个女儿,只觉得自己母亲真是瞎了眼,才会认为这么个东西是云家的福星。

阿锦看云伯淮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继续道,“另外,我已经跟我的律师说过了,如果将来我不幸意外身亡,我手中的云氏股份,还有其他的所有东西,您和您的妻子儿女都不会拿到分毫,而是会以我的名字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捐赠给有需要的人。至于我的股东权力,就会交由云氏最大的股东,长华集团的董事主席陆先生来行使。”

这个才是重点!

第6章

云伯淮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羞成怒的。

他瞪着她,嘴唇都是抖的。

大概是后悔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吧……

他突然想到陈秀宜曾跟他暗示过,觉得阿锦的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是不是精神有些问题,要不要给她找个精神科医生看看,他当时没出声,现在却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然后他就听到了阿锦道:“签吧,您现在不签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反悔了,想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也不一定。您可是不知道,我现在几乎是寝食不安,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或者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关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