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同与几位辅政大臣默默的为文姜与姬允送行,公子同年纪还很小,甚至还没有搞懂为什么要与父母分别,只是含着眼泪默默的哭,文姜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她所能看见的最后一眼,但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却如同被压着沉重的负担。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有些湿,很早很早以前,她也和他相仿的年纪,她就接过了族长的位置……
“母亲!”她上车前听见公子同嫩嫩的童音,挑开帘子寻声而去。他牵着年长他几岁的曹沫的手,站在马车边上仰头看她。“母亲,路上小心,孩儿会时时记挂父王与母亲。”他稚嫩的童音伴随着哭腔,一直陪伴他成长的曹沫却显然比他成熟很多,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轻轻点头。
“出发!”姬允大喊一声,若崩厥角。
马车缓缓前行,两个孩子落寞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她的视线里,她浑身无力的贴在马车上,她错了,她不该利用这么无辜的孩子,即使不是她的骨肉,但是分别却依旧令她撕心裂肺。她不该的,不该对任何人动情的,哪怕是怜惜与同情……
一路之上,城社荒落,满目荆榛。文姜越发的感到内心的不安与痛苦,偶尔,她撩开帘子却看见三三两两的流民,形容凄惨,她究竟是回齐国做什么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冥冥中只被命运的绳索牵引着,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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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车外,姬允的声音突然响起,队伍随之停了下来。就在马车突然停止前进的那一刻,文姜突然个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猛地的窜起。随行的侍女见她脸色发白,刚想开口劝她就听见马匹踏水而来的声音,文姜握住马车栏杆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是惧怕死亡吗?不,她已经死过一次。还是,担忧车外那个与她同床三年多的姬允?不,他的命是她早就要取的,留到今天已是最大的仁慈。
“夫人?”看着额际渗出冷汗的文姜,侍女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我没事,”她掩饰着剧烈的心跳,“怕是坐不惯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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