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点了还睡?
傅行舟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这就算眯了午觉,是不是眯得也太久了?他倒不知道蓝欣欣能这么懒。
保姆知道傅行舟疑惑什么,她本想解释,说蓝欣欣是吃了厨房做的饭菜昏睡过去,可想到厨房的饭菜都是她们这些保姆在管,回头别怪罪到她们头上,还是选择闭嘴。
傅行舟不悦道:“把醒着的都给我叫下来!”
保姆挨个去叫人,陈莹可、翁倩倩几乎是哭着奔出来,舒宁最晚,她本来在自己的三层小楼里做瑜伽,听说傅行舟来了,淡定地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下楼。
下楼的时间,正看见陈莹可和翁倩倩一人一边挨坐在傅行舟身侧,边哭边撒娇。
陈莹可往日一副端庄认真的样儿,这会到了傅行舟面前,那语气神态完全两个样子,身上跟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男人胳膊上。
娇滴滴地说:“老公,怎么办啊,要不要把整个山庄查一遍。”
翁倩倩没有骨头的程度也和陈莹可差不多,“是啊是啊,想想就害怕。”
傅行舟拧着眉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脸嫌弃。
那嫌弃的神色实在太过清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舒宁看得一清二楚,旁观的时候也不止能看到傅行舟的表情,还能看到陈莹可和翁倩倩两张灰白黑相交的毫无血色的面孔。
舒宁心里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吃了一星期的泡面饼干脸色能好么,傅行舟过来,一眼见到俩“包公脸”,脸色顿时变得比陈莹可和翁倩倩还要差——好歹是金主,哪个金主受得了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又掉毛又秃脑袋。
傅行舟大概也忍到了极点,不想忍了,撸开陈莹可搂着自己胳膊的手,又推开翁倩倩。
女人敏感,怎么能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嫌弃,陈莹可和翁倩倩都多少露出些伤心的神色,偏偏还得克制着,以防更遭男人嫌弃。
傅行舟怎么能不嫌弃。
他这是养女人,又不是养猪!
这山庄里的女人心里眼里都是为了他,只要他过来,时时刻刻都该保持优雅美丽的状态。
结果现在呢?
脸色一个比一个差,一个比一个看着糟糕,不是浮肿就是瘦如麻杆,一点美感都没有。
早知道过来会看到这副场景,他还不如不来!倒尽胃口!
可他哪里知道,女人们之所以各个看着如瘦憋的女鬼一样,也不止因为最近没吃好睡好还担心受怕,更重要的是,她们都一起中了舒宁指尖的一种毒素。
这种毒素很特别,可以修饰人的容貌,让人看上去面色枯槁、形同鬼魅。
本来舒宁没进化出这种毒素的时候还在思考怎么从傅行舟身边离开、重获自由。
某天忽然进化出这个有点特别的毒素,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莹可和翁倩倩看上去精神不好算什么,舒宁才是真的形如女鬼!
楼下,傅行舟前脚嫌弃完陈莹可和翁倩倩,后脚就听到背后楼梯上的脚步声。
他循声转头抬眼,一眼看到了楼梯上的“女鬼”,只见那“女鬼”眼下青黑,眼窝凹陷,眼袋凸出,整张脸呈现灰白色,长长的干枯没有一点光泽的长发披散在双颊两侧,穿一身长及脚踝的白色长裙,一步步从楼梯下来,整个人就跟在飘似的。
傅行舟一眼看到,狠狠被吓了一跳,惊得大喊一身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陈莹可和翁倩倩还奇怪他怎么这个反应,转头一看舒宁,吓得也跟着跳起来。
她们一跳,就跟两个蹦起来的女僵尸一样,傅行舟又跟着吓了一跳往后退去,偏偏陈莹可和翁倩倩还朝他这边躲,边躲边喊:“老公,老公。”
这下傅行舟就不是嫌弃这么简单了,是又惊吓又恐惧又排斥,尤其舒宁那副鬼样,衬托得陈莹可和翁倩倩也不像个正常人,看得傅行舟汗毛倒立,直接伸手推开她们又呵斥道:“滚开!”
陈莹可在傅行舟跟前一向心眼儿最多,也最识时务,她见此刻傅行舟排斥她们排斥成这样,知道再撒娇只会更令男人厌恶,识趣地让开,没有凑过去。
可翁倩倩的心机就没那么深,外加她也被楼梯上飘下来的“女鬼”吓到,苦着脸往傅行舟身边躲,“老公,老公,我害怕。”
傅行舟见她还要拼命凑过来,又呵斥道:“给我站好!”
翁倩倩:“老公!”
可叫这声老公的可不止翁倩倩,楼梯上异口同声地响起“女鬼”的哭喊,“行舟!”
傅行舟望过去,头皮都凉了,继续后撤,拧着眉头道:“我不过短途出差了十几天,就十几天没见你们,怎么一个个给我弄成这样?!行了,停,别过来,都给我老实呆着!”
可翁倩倩偏偏没听进去,走下楼梯的舒宁假装自己没听到,两个女人齐齐奔着傅行舟过去,边哭边喊老公,“老公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别这样啊。”
傅行舟哪儿会让像个女鬼的女人这么碰自己,一直在闪躲,躲着躲着直接跑开。
于是,当好不容易被保姆从昏睡中叫醒的蓝欣欣出现在楼梯上朝一楼看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傅行舟闪躲着,两只女鬼伸长着手臂磕磕绊绊地追在后面。
傅行舟:“滚开!”
两只女鬼嘤嘤嘤:“老公!”
其中一只白色长裙的女鬼一把扑在傅行舟脚边,抓着男人的脚踝,“行舟,你怎么能嫌弃我呢,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富贵和贫穷,无论我美丽还是丑陋,你都不会嫌弃我,会爱我一辈子吗?”
傅行舟嫌恶得脑门儿上青筋直爆,用力蹬着腿,狠狠道:“我他妈爱的是个人,不是个鬼!”
舒宁:“我是人啊,我只是最近受了很多苦,看上去不像个人像个鬼而已。”
傅行舟:“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