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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如今这个情况。
好好的工作不让做了,身为老板的姚父、老板娘的姚母,要给她调岗去公司行政部门。
说是为了她好。
父女、母女,面对面地谈,谈到最后,舒宁明白了——
姚父姚母恢复了从前的老观念,希望她安稳一些,不用拼工作那么辛苦,既然有了男朋友就好好谈恋爱,早日结婚,再早日生孩子,早日达成父母口中婚后幸福、儿女双全的美好人生目标。
舒宁:“……”怎么着,这恋爱还谈出祸害了?谈出一段“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因为和姚父姚母的关系一直不错,没必要遮遮掩掩,舒宁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在商务部干的很好,不想去行政部。
可老板是姚父,老板一纸调令,商务部根本不敢留人,行政部那边反倒是把她的办公桌都打扫清理了出来,候着她去报道。
舒宁为了争取,很认真地和姚父单独谈了一次,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可姚父还是坚持调岗。
甚至反过来劝她,“我本来是怕你以后结婚,遇到喜欢的男人,人家会瞧不起你没有作为。既然你现在和羿霖那小伙子恋爱谈的不错,人家家里也不要求你工作多有成就,你还那么拼干嘛呢。你一向也知道的,爸爸妈妈疼你比疼你弟弟都多,巴不得你做一辈子的小公主,婚前我和你妈、你弟疼你,婚后老公、公婆疼你,一辈子有人护着你。”
“现在既然遇到羿霖了,爸爸妈妈就希望你好好恋爱,顺利结婚。不希望你那么辛苦,也不希望你因为忙工作疏于恋爱错过这段恋情,毕竟你妈都说了,羿家还是很不错的。”
舒宁:“……爸,那我的砖,你让我往大了造的砖,就这么扔了不继续造了?”
姚父:“哎,你都和羿霖恋爱了,羿家的门也不用你拿砖头砸,还造什么呢,扔了就扔了吧。”
舒宁简直服气了。
不但服气,也没办法抗争什么,毕竟老板不是她,她说了不算。
可行政部她实在不想呆,索性收拾东西走人,连班都不上了。
不上班也没事做,就去快生产的甄媛那边蹭饭吃。
甄媛挺着大肚子,有些替她忧心,“姐,我一直觉得你事业心特重,这次爸妈这么安排,你是不是很难过?”
舒宁吃着水果,闲散道:“还成吧,就是有点意外。”
姚真铭如今也知道他姐的工作能力和事业野心,愤慨地喷道:“爸妈也真是,你不就谈了恋爱么,这结婚的事八字没一撇呢就给你调岗,万一这个分了以后真正的真命天子就是对另外一半有事业要求的男人呢!”
甄媛:“就是,谁规定女人要安稳了,想做点事业有什么错。”
做事业当然没错,姚父姚母也知道没错,他们只是用错了疼爱女儿的方式,单方面且固执地认定舒服的、不需要打拼事业的人生是为女儿好,让女儿做一辈子被人呵护的公主是为女儿好。
这方面舒宁不好抱怨什么,毕竟方式错误的爱也是爱的一种。
倒是羿霖那边,在知道事情之后非常茫然,“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好像是我的锅呢。”
舒宁:“嗯呐。”
羿霖:“我是不是需要跪下来道歉?”
舒宁:“榴莲壳、指压板、碎钉子麻烦了解一下。”
后来羿霖终于搞清楚,那天早餐厅里,羿母和姚母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才有了后面姚父姚母给女儿调岗的事。
说实在的,他对此的无奈程度和对羿母的“五年三个”如出一辙。
父母的这些期待啊,有时候真的是子女的困扰。
舒宁反而没那么困扰,毕竟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是还债,并不是留在姚家继承家业。
不让她在重要岗位工作?走人啊。
走人之后做什么?自己单干呗。
而当她做出创业决定的时候,另外一边,羿霖的辞呈从酒店总经理手中转到了羿父手中。
羿父看完这份表述简洁地辞呈,问面前的羿霖,“你真的想好了?”
羿霖:“是。”
羿父拧起眉头,“你知道你哥,离开酒店出去单干之后,有多少次回来求我动动关系或者帮帮忙吗?你知道现在创业单打独斗有多难吗?”
羿霖简洁道:“知道。”
羿父不甚赞许道:“知道还敢这么做?”
羿霖:“可是爸,如果我留在酒店,继续走你给我安排的这条路,又能走多远呢。”
这也是他最近才想明白的事。
他和羿泽的确不合,家业家产也的确是他的人生目标。可现在的他比上学时候的他看得更明白:家业家产不是那么好拿的,说什么要拿看他的本事?狗屁,根本不是。
要拿得看他爸愿意给他多少给他什么,更要看羿父这个当家人愿意干到多少岁,能干到多少岁。
说白了,只有当家人才是站在阳光下的那个人,其他人,包括他和羿泽,不过是站在树荫里受父亲照拂的儿子而已。
别人提到他们,羿家的大公子,羿家的二少爷。
不过如此。
可羿霖想做的不是羿家的少爷,而是他自己。
他在事业上的野心,也远远大过争夺下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