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一个穿着开裆裤,非美人胚的婴幼儿,如何驯化一位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奸臣贼子?答: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脑补过后,荀欢陷入了绵长的绝望。
这时候,吱呀开门的声音吸引了荀欢的注意,她屏气凝神,认真辨别来者的动静。
两个人的脚步一前一后,随之是合门的声音。
一个较老成的男音率先响起,“爱卿,乃父位至双朝丞相,辅政元老,一生为我东秦国鞠躬尽瘁。朕体恤你裴家护主有恩,特封你为太子太傅,享三公俸禄。”
听到关键词,荀欢立刻竖起了耳朵。
她已有所了解,裴渊,东秦中宗秦徽在世时,被立为太子太傅,初为虚衔。后秦徽驾崩,裴渊升为太傅,辅弼幼主秦翊处理国事,掌军政大权。
看来这个音色老成持重的男人,就是东秦中宗秦徽了。她自己,一个能享受“上用内造”玩具风车的男性婴儿,必然就是太子秦翊。
而另一个还沉默着的人,恐怕就是尚在嫩雏阶段的裴渊了。荀欢登时就长舒了一口气,趁着这家伙羽翼未丰,她一定要凭借先天优势,使出浑身解数,萌的他不行不行!
“臣裴渊,敬谢陛下隆恩。”
寥寥数字,沉和又不失清越,干净利落的男性声音,让荀欢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声音的主人和谗佞奸臣联系起来。
“明日开始,你便可自由进出东宫,好生辅教阿翊。”
“臣,遵旨。”
“阿翊还小,咿呀不分,爱卿要多担待些。”
“臣,遵旨。”
“你每日辰时入殿,酉时离殿就好。晚上自会有奶娘照顾他。”
“臣,遵旨。”
昏聩无能的中宗啊,这么冷漠的臣子必然心存阴险,腹养恶狼!荀欢幼小的身子虽然深陷在摇篮里,她的心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想与裴渊展开第一次交手了!
是时候闹腾出一点动静了。
“哇!”
这一声干嚎如天崩地裂,荀欢张着嘴巴,也被自己的哭声吓傻了。
“太子醒了。”
“太子醒了!”
“太子醒了!!!!!”
接力一般的三声传唤,从东宫殿门一直响到空旷的长阶之外。
三条黑线划过额角,荀欢尴尬极了,这是要整个皇宫都知道,本太子没有死在一场午觉之中???
一时间,东宫殿门洞大开,鱼贯而入的太监宫女奶娘将幼小的太子团团围住。
就连大奸臣裴渊,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荀欢转着眼珠一个个打量过去,最终瞧见了一个胸|脯异常丰满的中年妇女,正低着头解自己的衣襟扣子。
她这是要……喂奶……了么……
意识清醒的荀欢顿觉胸口一阵恶心,她干脆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起来。
皇帝秦徽被太子振聋发聩的哭声吵的头疼,他摆摆手,示意裴渊随他一道离殿。
裴渊扫了一眼摇篮的方向,却瞧见摇篮里的小人儿清涕横流,水汪汪的眼珠儿正巴巴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奋力瞅着。
“裴渊,别走!你我还未交手!”荀欢大喊着。
而这一切在裴渊听来,不过是几声有节奏的哭喊:啊啊,哇哇!啊啊啊哇哇哇!
心头像是被什么莫名撞了一下,裴渊停下了脚步,“陛下,太子哭得厉害。”
秦徽不屑道,“太子要是哪天不哭,就是死了。”
这么极品的爹!荀欢差点背过气儿去。
转眼间,裴渊已经走到了摇篮跟前,若干个宫女太监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俯身下去,来势突然,便成了荀欢与他的初见。
眼前的男子面若傅粉,目似辰星,姿容既好,神情亦佳。荀欢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哭泣。
裴渊见太子止了哭声,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免不住心头一软,双臂向前将他环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