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虚弱的问:“那里有彘?”
一个没有四肢的动物,慢慢的在地上腹行,爬到人头跟前,张开嘴把,啃噬着人头,狼吞虎咽。
陈平对惠帝说:“陛下,这就是人彘。”
八、黑暗传
两根缆索,分别挂着铜鼎的两耳。铜鼎平平的悬吊在空中。地面上的龙门吊开始工作,两根缆索在慢慢的提升。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我的耳朵听见了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意外在老严的指挥下解除了,铜鼎按照计划,在预定的时间下开始起吊。所有的人员都在开始进入甬道,去往升降机,开始撤离地下。
首先上去的是工程公司的工作人员。人数本来就不多。而运输井坑是有两个升降机的。剩下一个升降机足够把我们剩下的人转载到地面。
但是老严和张家岭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个地下深处,对于术士来说,是终生都难以接触到的地方。
整个井坑都埋下了黄色炸药。铜鼎被吊到地面之后,他们会引爆这个井坑。这是方浊和老严对上层的承诺。
从此以后,大青山工程将不再有人提起。这个工程结束了。和世界上很多类似的工程一样,秘密的开启,秘密的完成,然后尘封在仅有的几个人记忆中。永远不会公布于众。
老严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现在我觉得老严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术士而想多留一会了。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那么就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还有隐患。
我刚刚想到这里,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证实了我的推测。
原本是深潭的水位,现在已经是空空荡荡,下方是无底的深渊,但是暗红色的光芒,已经从地下映射上来。
老严想看着深渊之下,但是身体不方便。张家岭把老严的胳膊扛到自己的肩膀上,两个老哥们,同时探身看向下面。
我和方浊、楚离、张艾德、邓瞳也都随着看向下方。
深渊之下的暗红越来越明亮,炎热的空气迎面扑来。不多时,我已经看到了红色的熔岩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邓瞳大声喊:“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怎么还不走。”
老严和张家岭两人对邓瞳的提醒充耳不闻。两人都死死的看着井坑之下。
我也一样。
熔岩蔓延到了我们站立的工作平台下方不远的高度,然后不再上升,跟刚才深潭的水位保持一致的高度。
片刻之后,然后我我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炫目美丽的事物。
熔岩表面岩浆翻滚,突然从岩浆下部,飞出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飞鸟。飞鸟在我们的面前扑扇着翅膀,无数的岩浆溅射到众人,所有人都本能后退躲避。邓瞳的头发燃起来,他边骂边把火苗拍熄。
我看着飞鸟已经飞到了我们头顶上方,仰着脑袋不断的上升。看来是要追上铜鼎。
不过这点应该早就在老严和方浊的预料之中。在飞鸟和铜鼎之间的井坑部位,突然冒出了几十道水柱。他们计算的很精确,就在这个部位安置了几十个喷水口。这个技术本身很简单,不过能掐在这个时机,应该是经过了充分的计算。才选定了这个位置。让铜鼎能通过,而刚好这个生于火焰的五彩飞鸟追不上。
水柱的水浇到飞鸟的身体上,立即蒸发,井坑里的温度快速上升,弥漫着白色的蒸汽。我闻到了浓烈的硫磺味道。
飞鸟无法强行冲过水柱的高度。在井坑的岩壁上胡乱的冲撞。然后越飞越低。一直落到了我们的面前。
现在我看到了飞鸟已经不再是彩色,它的身体一小半变成了坚硬的黑色岩石。上部的水柱还在不停的把水浇下来。
我看见了飞鸟身体彩色的部位,被水淋到之后,就从彩色的羽毛变成了黑色的石头。石头是飞不起来的。只能落下来。这个是常识。
现在飞鸟的身上已经大部分变成了黑色的石头,刚才美丽炫目的颜色,被黑色的石头不断的侵蚀。飞鸟的头部和身体上的羽毛,一旦丧失了鲜艳的颜色,就变得十分丑陋。
飞鸟应该是有意识的,它知道铜鼎的离开,跟它面前的几个渺小的人类一定有关系。飞鸟冲向我们,两个还没有变作岩石的利爪抓向老严和张家岭。
但是在接近老严的时候,整个飞鸟的身体在巨大的水帘之下,完全变成了岩石。飞鸟直直的摔落到下方,坚硬的身体,落在熔岩的表面,然后缓慢的被熔岩吞没。
上方的水还在不断的落下,整个井坑的温度已经跟桑拿房一般。所有人都热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老严终于下达命令,“我们走吧。”
我虽然被刚才奇幻的景象震惊,但是也知道现在应该离开了,于是所有人都通过甬道,走到了升降机。然后又是无穷无尽的爬升。
升降机上升的速度与下降的速度保持一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速度并不是随便就能设定的。这个速度考虑到了人在地下与地面气压差的适应时间,还有人体对加速度的不适反应。
也许作为年轻人,会更接受更快的速度,但是老严不行,他已经九十多了吧。而整个起吊工程的指挥,必须要由老严的来指挥。
大青山工程虽然很庞大,但是细节上已经做到了淋漓尽致的完美。
这就是为什么要老严来做项目经理的原因。他这辈子的算计,不就到了每个细节都不放过的地步吗。
我们到达地面的时候,铜鼎已经被龙门吊提升到了地面的上方。
超大型高塔起吊机的悬臂,正在龙门吊上方,起重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的把几根吊带绑在铜鼎上,然后解开了龙门吊钢缆的锁扣。
高塔起重机的悬臂吊住了铜鼎,铜鼎在龙门吊的上方,也就是距离地面四十米的高度,在空中位移。
“铜鼎到底有多重?”我问方浊,“为什么要用这么巨大的机械来起吊。”
“铜鼎在地下只有两吨。”方浊告诉我,“现在它有七十吨。”
我惊呆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丑时,是最轻的时候。”方浊说,“如果是白天的未时,会达到两千吨。”
我没有回答,只能傻傻的愣在原地。
“是不是跟你之前的认识完全不同,”方浊问我,“背离了物理常识,同样一个物体,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质量会有巨大的变化。”
“我更好奇的是,”我尽量的让自己接受这个现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