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只问了江以萝去日本的时间,装傻或真的没听懂她的暗示,并没如她所愿地主动提出跟她回去见爸爸。
之后的一周,黎铮都忙得不见人,爸爸南下的日期临近,离江以萝给自己设定的最后期限也越来越近。
去日本出差的前一天下午,江以萝在大宅的琴房为翻新好的古董首饰拍宣传视频。
古董首饰与大提琴是绝配,江以萝不愿再出镜,便请来了阮夏。
按照和傅岳的约定,她只让摄影师拍了阮夏的侧影。
拍摄结束后,她笑着赞阮夏对音乐的把握远高于自己。
阮夏笑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要告辞,江以萝又说:“面试的时候不觉得,看到你拉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你是我校友吗?”
阮夏一愣,当即问:“你在哪儿见过我?”
“不记得了,但一定看过你演奏。”
阮夏面露失望:“去我家喝一杯吧?边喝边想——你看上去心情很差,作为报酬,我当你的垃圾桶。”
江以萝欣然应允。
她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但有关爸爸的荣誉,面对周圆圆和未宛,实在难以启齿。
阮夏的家与黎铮的在同一栋大厦,繁华地段六室朝阳的平层豪宅。
虽然猜出了阮夏不缺钱,但江以萝却没料到她竟如此有钱。
“你一个人住?”
阮夏“嗯”了一声,动作利落地把外卖火锅倒入锅中,又打开冰箱翻啤酒。
“我遇到车祸,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了,没有家人,只有个管家兼好友,她平时住在这儿,周末休假。”
江以萝有点好奇,但碍于和阮夏不熟,不好多问。
阮夏将龙虾和汤料一齐丢到锅中翻热,把冰啤酒倒进玻璃杯,又把盛了伏特加的小酒杯丢入玻璃杯。
阮夏递了杯“深水炸弹”给江以萝:“你愁眉苦脸是为了什么?男人么?”
“我爸爸和男朋友有过节,是我爸爸的问题。我男朋友好像不肯原谅他。”
阮夏喝了口酒,挑了挑眉:“我理解不了。你男朋友又不是和你爸谈恋爱,原不原谅你爸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对你好就继续,对你不好就分手,有什么好烦的。”
“因为贪心,不仅是想要现在。”
尤其是知道,黎铮提分手与厌不厌倦无关之后,她更加渴望以后。
黎铮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不然不会去而复返,可却不够深,至少没深到可以不计较。
酒的后劲很大,江以萝连喝了数杯却迟迟未醉。
半醉的阮夏笑她想太多:“感情什么的又烦又无聊,把好好的人折磨成脑子不好的神经病,纠结抱怨意难平全他妈是因为贪心,是因为想要的太多。享受视觉和身体上的愉悦不就好了,要什么爱情。你不要太认真,一辈子对着同一个男人,多没趣。我们有颜有钱有理想,为什么不能只享受男人的身体和爱慕?”
江以萝笑笑:“说的有理,那你和傅岳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追傅岳?那就是个贱人。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什么都不缺,就缺烦恼。你好好想想在哪儿见过我,想出来的话我以身相许。”
“……”
江以萝把醉倒的阮夏拖进卧室,回到客厅时,收到了黎铮的微信——【明天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不能送你去机场了。自己出门,注意安全。】
见江以萝久久不回,黎铮又问——【生气了?我到现在还在加班,你在家?】
【没。】
离最后期限仅剩三个小时,零点一过,她便要把他拉入黑名单。
江以萝想了好久,决定还是如他一样直接不联系,当面说分手她开不了口,也编不出理由。
只谈爱情不想未来,听起来很不错,她却担负不起感情渐弛的后果。
眼下多舍不得,拖到不得不分手时就会多难过。
……
看到屏幕上的“没”字,黎铮笑着摇头。
女朋友真是不能惯,习惯了他鞍前马后,一次不送就要闹脾气。
气一气也好,明天在飞机上遇到他时,她会更惊喜。
黎铮拉开抽屉,拿出准备好的钻戒,在心中温习了一遍求婚词。
虽然他脸皮不薄,但“我爱你,请你嫁给我”这种话实在太难当众讲出口。
可是不说的话,那个难缠的丫头一定不会轻易绕过他。
第二日上午,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为了空出七天假期连续加班十天的黎铮提前去了机场。
然而直到飞机起飞,他也没见到江以萝。
……
前一晚喝太多,江以萝一觉睡到了下午,错过了中午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