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徐慧珠诚实地摇摇头,“这里又不是我们家,外面还有好多好多凶巴巴的士兵,我很害怕。”
沈静芳顿了顿,轻声劝道:“别怕,爹娘哥哥还有我都陪着你呢。咱们父亲是副元帅,那些士兵只会对我们恭敬巴结,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的。”
徐慧珠听到这里,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来,说道:“真得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了。”
这几天,家里的紧张气氛,她也感觉到了一些,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又看到那么多手拿武器,纪律严谨的士兵,她就更加害怕了,即便现在安顿下来,依旧惶惶不安。
现在听到大姐的安慰,她才放下心来,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她知道姐姐不会骗她的。
徐慧珠睡着了,沈静芳却有些睡不着,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一向比旁人想得多,看得远。
既有对现在局势的担忧,也有对自己婚事的担忧——
朝廷军队就要打过来了,旻州能守住吗?
若是守不住,他们一家恐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义父就那么信任秦元帅,竟然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都托福给他?
还有她的婚事,义父已经顺利投靠了秦元帅,用不到她了,那之前的婚事还算数吗?
这一夜,沈静芳想了很久,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一个院子里,秦昭成仍然没睡,反而是伏案写着什么。
准确的说,他正在写一封信,是写给秦姝的平安信,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想了想,在最后又提了一下自己的婚事,只说别人有意给他说媒,自己没有答应,征求秦姝的意见。
写完之后,他才去洗漱休息。
次日一早,一队人马就带着秦昭成的亲笔信和他专门送给秦姝的礼物,一并送去了秦庄。
因为骑的马儿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又快马加鞭没怎么停歇,不到两天,信就送到了。
信刚到的时候,秦姝洗了手正要吃晚饭。
听到旻州有消息送来的,饭也来不及吃,急忙接过信来看。
同时,又让这一队士兵下去用饭休息,还让人给了他们一些赏钱。
只是,当秦姝打开信封的时候,瞳孔却是忍不住一缩,因为她敏感的发现信上的字迹,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是变化不大,或者说,他的字进步了许多,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沉稳。
秦昭成前世小时候没有条件读书,虽然也会写字,却不怎么好,但他私底下却十分用功,还没少向大儒们请教,当皇帝之前,他的字就已经练习得极好了,就算是当了皇帝之后,他每天也都会练几篇字,如此几十年下来,他的字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佑安虽然也不错,但比起老鬼,还是有些差距。
两人融合之后,字迹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
不过,让秦姝松了一口气的是,佑安的字只是成熟了一些,稍稍有了些变化,并非彻底换了一种字体。这是不是说明,就算融合了,也是佑安的意识占据上风呢!
其实,过了这么久,秦姝也想通了。
就算佑安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要他还存在,没有彻底被另外一个人所取代,那就是她的儿子,就当自己儿子一下子成熟了就是了。
有时候,难得糊涂,对大家都好。
放下这个猜测,秦姝开始认真看起信的内容来。
信前面跟以前一样,向她问安,问她身体如何,家里的情况如何,又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不过,为了防止信落到别人手中,旻州的情况,他并没有详说,只说自己现在很好,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信中还说,他还搜集了一些小玩意儿,送给娘亲解闷。只是东西太多,路途又太长远,怕在路上摔坏了,就只挑了一些不太贵重的,先送过来了,问娘亲喜不喜欢,其他的就先留着,等以后再给娘亲。
秦姝看到这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
礼物什么的倒无所谓,她稀罕的是他这份心。
等她看到信件最后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想了想,再次轻轻笑了起来。
“夫人,少爷信上说了什么,您这么开心?”等秦姝看完了,欧婶忍不住上前问道。
秦姝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笑着说道:“佑安如今也成了香饽饽了,好些人抢着给他说媒呢!”
“那是!咱几家少爷那么厉害,被人看中也不奇怪。”欧婶与有荣焉的道。
那位周姑娘不就赖着不走了吗?
还有前段时间,那些人以为夫人要给少爷娶妻,一个个都恨不得挤破了头,就可以看出少爷多受欢迎了。
想到这里,欧婶又道:“不过夫人可不能轻易答应。一般人家可配不上咱们少爷,要人品、家世、性格、容貌都得拿得出手才行。”至少不能选周真儿那样的。
秦姝却道:“家世倒是次要的,反正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要人品好,性格也好,佑安喜欢就成了。”
“夫人,少爷送来的这些礼物,您要不要看看?”欧婶看到堆在客厅里的一些小箱子小匣子,问秦姝道。
“用晚饭再看吧!”秦姝顿了一下说道。
等秦姝用过晚饭,欧婶将东西收拾了,两人去客厅去看佑安送来的礼物,堆了满满一方桌。
为了看清楚一些,欧婶特意多点了几个烛台,将客厅照得明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