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一定,两人顿时又亲近了一些,又谈了一会儿针线上的事,或者各种奇闻异事,反正什么都谈,对彼此的印象都十分不错。
两人谈兴正浓,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两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嘴,看了出去。秦姝更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因为她已经听出是谁了。
原本想让人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到周真儿的性子,丫鬟的话,她恐怕不会听,可能会继续歪缠下去,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因此,她歉然地对黄氏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此时,已经有丫鬟将帘子打了起来,她看向外面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秦姝一问出声,外面的争吵声就立刻停了。
就听到周真儿好像找到依靠似的,急忙向秦姝哭诉:“秦姨,是我,真儿。我正打算给您请安,陪您说说话,却被这两个丫鬟给拦住了,不肯让我进去呢!”
周真儿十分委屈,以前她就经常陪着秦姨说话的,除了秦姨刚从外面回来时,孙小红拦了她一次,其他时候就再也没有拦过她。怎么这次,这不知从哪儿来的丫头就敢拦她了?真是不可理喻。
秦姝这个后院有正房和厢房,前面是月洞门,月洞门是一道影壁,这时,拦着周真儿的冬雪从影壁后面转了出来,对秦姝屈了屈膝说道:“夫人,奴婢已经跟这位姑娘说了,您在见客,她就是不相信,非要见您。”
周真儿也转了出来,红着眼睛委屈地说道:“秦姨,我是专门过来陪您的,我来之前,欧婶跟我说了,让我多陪陪您,免得没人陪您说话,没想到这个丫鬟这么不懂规矩……”
秦姝听到这话,回头看了黄氏一眼,黄氏低头喝茶,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秦姝脸色难看地转过头来,再次看向周真儿,难得冷下了语气,说道:“冬雪没说错,我现在正在陪客,不方便见你,你回去吧!你也不小了,不该这么冒失了。”
她原因为周真儿懂事些了,没想到,她仍然没有变。
若是周真儿是她准儿媳,或者只是她的后辈,她也不介意让她见见客人,可如今,周真儿只是妾身未名的状态,她根本没法介绍她的身份呀!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
话说,她还没弄清楚那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呢,或许是她误会了也说不定。
“秦姨……”周真儿闻言脸色一白,这还是秦姝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斥责她。
“在来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安分一点,可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秦姝再次说道。
“可是……我……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周真儿咬着下唇,似乎是想要落泪。
她一直都这么努力地讨好秦姨了,为什么秦姨还这么说自己?明明以前还好好的。
秦姝正要再说,却见黄氏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从自己带来的丫鬟手中拿过斗篷,对秦姝说道:“弟妹啊,咱们也谈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秦姝有些尴尬,说道:“徐嫂子,再坐一会儿吧!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治家不严,管教无方,让你看笑话了。”
黄氏笑着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说道:“什么笑话不笑话,弟妹才刚来,规矩还没立起来,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咱们都在一个府里,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见她执意要走,秦姝也只能说道:“那我送送嫂子。”
两人相携出了屋门。
周真儿依旧站在院子里的影壁前,在经过周真儿时,黄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秦姝也没有去看周真儿,一直将黄氏送出了门,等她走远了,才走了回来,同样也没理她,直接进屋去了。
周真儿站在院子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终究是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
黄氏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见到丈夫徐召廷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给三个儿子训话。
她这三个儿子,除了老大已经娶妻之外,其他两个儿子都还没娶妻,但此刻,他们都被徐召廷训成了狗。
原来,在定县的时候,徐家三位公子那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呼后拥地活得那叫一个潇洒,可是,自从到了这旻州,虽然父亲成了副帅,但他们的日子却是过得大不如前呀。
原本还以为自己至少也能混上个将军,没想到,他们每天都要早起跟着士兵一起操练,完不成任务还要受罚,他们忍不住去向秦佑安反应,却听他说,任何人都是从小卒子做起来,没有人例外。若是他们不服气,就让他们去挑战任何一个将军,若是赢了,就能取代他们的地位。
徐家三位公子听了,果然去挑战那些人了,结果完败,简直丢尽了颜面。
徐召廷就是为了这事教训他们的。
他当然希望自己儿子赢。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在旻州根本没有什么兵权,秦佑安也没有分权的意思,他在军中,就跟个吉祥物一般,现在他已经有些灰心了,而是把希望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若是儿子争气也行呀,若是他们能掌兵的话,他们徐家也不至于被架空,没想到,他们竟然输的如此难看。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直接将他们提溜过来,骂了一顿。
黄氏在旁边听了几句,连忙上前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别骂了,他们还小,等以后历练一下,总有机会掌兵的。你毕竟是个元帅,秦元帅不会一直这么晾着咱们的。”
徐召廷依旧气呼呼的,却也不打骂他们了,他没好气地看了黄氏一眼,说道:“慈母败儿,他们都是你惯的。”
黄氏懒得跟他计较。
徐召廷挥了挥手,三个儿子顿时脚底抹油一般,顺溜地跑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徐召廷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夫人今天不是来了吗?我去见她了。”黄氏早就将斗篷脱了,也坐了下来说道。
“秦夫人?她来了?”徐召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秦佑安是去接他母亲了。”
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放下茶盏,说道:“你们谈什么了?”
“就是一些家常话呗!”黄氏道,“没想到秦夫人竟然那么年轻,不过人看着还不错。”
“你们没提起秦元帅的婚事?”徐召廷问道。
“我哪能一开始就提?我原本也想旁敲侧击一下的,可惜被人给打断了。”想到周真儿,黄氏下意思地蹙了蹙眉,对于她的身份,也有了些猜测,连忙问徐召廷道:“你说,秦元帅房里不会有人了吧?”
徐召廷倒是不在意这些,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