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着斜了段子卿一眼,而后沉着脸对萧泽和萧羽说道:“心不静,还怨上别人了?”
不过老二的那个郡王妃也确实招摇了一些,入个宫还带那么些人,她是想跟皇后比一比仪仗吗?
萧泽和萧羽两人立刻正色垂头,异口同声道:“父皇教训得是。”
皇帝一人瞪了一眼,摆手道:“一边儿站着去!”
“是!”齐齐应一声,萧泽和萧羽就赶忙回到兄弟之间站好。
向皇帝福了福身,段子卿就打算回到座位上坐好,可才刚迈开脚步,就听到了傅欣的声音。
“父皇,臣媳有个不情之请。”
段子卿脚步一顿,困惑地看了看傅欣。
皇帝转头看向傅欣,沉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傅欣站起来,看着段子卿笑道:“久闻段娘子文武双全,今儿刚巧有弓箭和靶子,臣媳想跟段娘子比一场。”
闻言,段子卿抽了抽嘴角。
皇后眉心一蹙,看着傅欣道:“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该稳重些,别整日净想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傅欣撒娇道:“母后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臣媳与段娘子又不是要打上一架,只是比比箭术罢了,同样是出自将门,段娘子也该是与臣媳一样习过武的吧?”
段子卿看了看皇帝和皇后,而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子卿资质愚钝,武艺不精,实在是不敢……”
“啊!”傅欣突然打算段子卿的话,“说起来先公不常在府里,段娘子也是没什么机会与先公习武的吧?真是可惜了啊。本郡王妃常听家父与其同僚谈论先公武艺高强,又精通兵法,本郡王妃便一直想着要与先公的传人请教一番,可本郡王妃细细一想,先公怕是没什么传人了吧?”
听了这番话后,大部分都沉了脸色,萧诚的嘴角却微微扬着,用胳膊肘撞了萧永一下,低声道:“回府好好管管。”
段家与傅家同为将门,又都是随父皇一起打天下的,难免会被人放在一起比一比,傅公在众人眼中一直不如段公也是事实,傅家对段家有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竟敢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前用如此不屑一顾的语气谈论先公,傅欣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啊。
萧永狠瞪萧诚一眼,咬牙切齿道:“不用你说!”
这死女人,就会给他丢人现眼!
萧羽是个直肠子,心中不满,嘴上便说了出来:“二皇嫂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段将军怎么会没有传人呢?且不说段家娘子与郎君都在,大皇兄可是段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是段将军的得意门生,二皇嫂若想与段将军的传人请教,不如就与大皇兄切磋一番如何?”
被萧羽这话噎住,傅欣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四、四皇弟说笑了,让皇兄来跟我一个女人比试,那不是掉了身价嘛。”
瞟了傅欣一眼,段子卿莞尔一笑,道:“先父忙于军务,常年住在营中,教过的人大概也都是兵将,但是若叫他们来跟郡王妃比试似乎也有些欺负人了。子卿虽没得先父真传,但好歹学些皮毛,若定阳郡王妃有这个兴致,那子卿也想向陛下讨这个机会。”
傅欣想要怎么消遣她、诋毁她都可以,可别扯上父亲、弟弟和段家,不然她可就不能再让着傅欣了。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子卿也有这个意思,那你们两个便去玩一场吧。”
“谢父皇!”
“谢陛下。”
异口同声地谢恩之后,傅欣得意地看了段子卿一眼,而后就大步向场中走去。
段子卿撇撇嘴,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一走,皇帝的脸色就更冷了:“永儿,你这郡王妃娶了多久了?”
萧永垂着头,在心里将傅欣埋怨一遍,回答皇帝道:“回父皇的话,快两年了。”
皇帝不满地瞪着萧永,道:“已经两年了却还是这副模样?朕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想好还是不想好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萧永暗暗咬牙,“回府后儿臣一定重新教导。”
“可别让她误了事儿。”嘴上是这么说,可再看看淡然稳重的段子卿,皇帝也只能替萧永惋惜。
另一边的段子卿和傅欣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
拿起面前的稍弓,段子卿稍稍拉开弓弦弹了一下,随即便轻轻拧眉。
傅欣一直都在注意着段子卿,此时见段子卿神情稍变,傅欣便笑着开口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从没见段娘子拉弓,段娘子真的会吗?这拉弓射箭瞧着容易,可不懂的人那是连弓都拉不开。”
说着,傅欣就搭箭拉弓,瞄准了靶子便松手放箭。
段子卿的视线随着那支箭飞向靶子,等视线追上时,那箭已经稳稳地□□靶子,只可惜是扎在了边缘。
“哎呀,这男人用的弓还真是不好掌控啊。”嘴上抱怨着,傅欣的脸上却尽是得意。
她与段子卿手上的弓是方才萧泽和萧羽用的,是两把两石弓,要想拉满,对孔武有力的男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对女人来说就稍微有点儿困难,幸而她幼时起便与父亲学习骑射,这些年不说日日练习也是没耽搁过,还是有些把握的。
瞧见傅欣那一脸得意,段子卿觉得有些好笑。
“我就觉得奇怪了,郡王妃凭什么笃定我武艺不精?”
说着,段子卿搭箭拉弓,一箭射出,也是差点儿脱靶,但却比傅欣好一些。
傅欣怔住,而后瞪着段子卿道:“只是射中了靶子而已,你别得意!本郡王妃方才只是在试箭,接下来才是正式的!”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请吧。”
傅欣气呼呼地从箭筒里又抽出一支箭,搭箭拉弓。
见傅欣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靶子上,段子卿才甩了甩右手。
两石弓果然还是太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