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卿揉揉额角,没好气地说道:“没有!”
“坏丫头!”田艳羽扁嘴,“你不给我偷,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田艳羽突然纵身而起,一跃跳上了尔夏院的屋顶,再一纵身就不知道跳到哪儿去了。
“田艳羽你给我站住!”段子卿吓得连那被酒气熏出的一点慵懒都没了,“若言、黑锦,追!”
“是!”
已经拆了发髻且换上了宽松衣裳的段子卿匆忙回屋取了两件斗篷,而后便奔出了尔夏院。
随便逮住一个正在府里巡逻的府兵士卒,段子卿急道:“去找燕主簿,让他点十名……不,五名,让他带五名府兵到街上去找我!”
话音落,段子卿也不管那士卒听懂没有,拔腿就往外跑。
那士卒见段子卿急成这样,便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敲醒了已经入睡的燕风子,赶忙将段子卿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燕风子听。
燕风子也是没听懂段子卿是什么意思,可一听那士卒说段子卿已经出府了,立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依照段子卿的吩咐点了人便出了府,一出府门就瞧见了街上孤零零又慌慌张张的段子卿。
“娘子!”燕风子立刻带人追了上去,“娘子,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田艳羽这个疯女人!”段子卿仰头寻找着夜空中起起落落的三道身影,偶尔传入耳中的欢快笑声叫段子卿更加恼怒了。
“段子卿,你在地上跑什么?上来追我啊!哈哈,你们追不到我!”田艳羽越笑越欢畅,仗着长孙若言和黑锦只能围堵不敢出手,便在十王坊的各府屋顶窜来窜去。
听见笑声后仰头一看,燕风子登时就给吓傻了:“娘子,再让田娘子这么闹下去,该惊动几位郡王了!”
段子卿扶额:“必是要惊动了。”
别人兴许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察觉到,可萧诚的耳朵那么灵,这会儿大概就已经被惊动了。
“风子你就带人守在街上,若是有武侯铺的人来,便解释一下,就说……就说屋顶上瞎跳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朋友,旁的话不要多说。若有郡王府的人出门相问,也这样跟他们说,如有人追问,就跟他们说我明日会亲自登门致歉。”段子卿揉揉额角,将两件斗篷都塞进了燕风子怀里。
燕风子疑惑问道:“那娘子您要去哪里?”
段子卿咋舌,而后突然纵身跃起:“田艳羽你给我站住!我还治不住你了!”
看着段子卿轻巧地落在屋顶并追着田艳羽而去,燕风子惊得目瞪口呆。
如段子卿所料,田艳羽才刚在广陵郡王府的瓦片上踩了一脚,萧诚和骆毅就同时被惊醒,田艳羽的笑声一出,整个广陵郡王府都醒了。
坐在床上听着田艳羽的疯言疯语,萧诚哭笑不得。
武邑侯府的二娘子受邀去楚国公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两个女人也是他亲自送回楚国公府的,可这都快子时了,这两个女人怎么还醒着?而且竟还闹到外面来了。
再仔细听一会儿,萧诚就意识到田艳羽是醉了,会从楚国公府跑出来也是找酒来了。
这女人一旦撒起酒疯了,与男人相比也不遑多让,尤其还是两个在西北长大的将门之女。
萧诚笑笑,披上件外衫就出门了。
“郡王。”胥仁就候在萧诚的房门口,见萧诚出门,便拱手一拜,“是楚国公府的段娘子和武邑侯府的二娘子,看这架势似乎是酒后闹事。”
“段娘子呢?”
胥仁抬手指了指上面,道:“段娘子也在屋顶上呢。”
“她也上去了?”萧诚颇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纵身上了屋顶。
落在自家的屋顶上,萧诚一眼就看见僵持在安平郡王府屋顶上的四个人,段子卿正在想办法擒住田艳羽,长孙若言和黑锦两人小心地护在一旁,似乎是不敢对田艳羽动手的样子。
萧诚扬了扬嘴角,便在屋顶坐下。
虽然不如广陵郡王府的人反应快,可其他几座郡王府里也都相继燃起了火光,各府都出了人到街上去一探究竟,武侯铺巡街的卫兵也很快赶来,可一听说房顶上的是楚国公府的人,所有人就都没了主意。
深夜滋事,按理说是该抓起来送官审问的,可偏偏滋事的是楚国公府的人,而且还是刚被许给广陵郡王的段娘子,谁敢随便抓?
而听说段子卿正在屋顶上闹腾,萧永、萧泽和萧羽先后都跳上了自家屋顶,远看看不清的,就又跳到安平郡王府的房顶上了,上去时正好就瞧见段子卿正跟田艳羽交手。
见屋顶上的人真的是段子卿,萧永吓得心肝乱颤,一把就抓住了萧泽的肩膀:“这是怎么回事?子卿当心!”
闻言,萧泽瞥了萧永一眼。
他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啧!”听到萧永这一声喊,段子卿更不耐烦了,“你这疯女人,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田艳羽也嘟着嘴道:“我也生气了!说好了请我喝酒一醉方休的,可是我都没醉!”
一听这话,段子卿登时哭笑不得:“你酒量好还怨我了?”
“我不管我不管!”田艳羽一把推开段子卿就要往安平郡王府里跳。
“你给我回来!”段子卿抓住田艳羽的后领就把人扯了回来。
听着瓦片被踩的咔咔直响,萧泽也是心惊肉跳的,忙劝道:“段娘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屋顶上危险,要不咱们先下去?”
这要是真摔下去了,是算她们的还是算他的?
段子卿偏头冲萧泽粲然一笑,道:“抱歉叨扰安平郡王,我们马上就下去!”
说着,段子卿吩咐黑锦道:“黑锦,去将风子手上的斗篷拿给我一件。”
“是!”黑锦立刻跳下屋顶,一转眼就又回来了,将那斗篷抛给段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