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成焰被背到了电视台的医务室。手臂撞到了楼梯,有轻微的擦伤,可是当鞋子脱下时,足踝处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医生简单检查一下,立刻道:“赶紧送医院,查一下x光,看看有没有骨裂。”
黄教练也闻讯赶到,一看就着了急:刚刚还生龙活虎地在练舞,怎么转眼之间就伤到了最重要的脚呢?
他放心不下,亲自跟着车到了医院,潘羽几个人都急得想要跟着,却被黄教练给拦住了:“大家的单人节目正在紧张准备中,这么多人都跟来,也没用,薛初白一个人就行了。”
到了医院,薛初白全程背着成焰排队挂号、做检查,果不其然,x光片子出来以后,足踝处有轻微的骨裂。
“没有大碍,不用打石膏。回去好好休息,少走路、少运动,这种程度的骨裂不是啥大事。”医生很有经验,大手一挥,“年轻人嘛,多则一个月就痊愈了。”
成焰默默听着,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没有说话。
黄教练的脸色就有点发黑了:轻微骨裂虽然常见,他们跳舞的几乎人人都这么伤过,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几天之后,决赛之夜,成焰就要作为领舞上台了啊!
薛初白从头到尾都没敢出声,听到医生的话时,眼眶再一次红了。
做了简单的固定,又拿了药,几个人坐在回去的车上,车厢里一片沉闷。
成焰看了看身边垂头丧气的薛初白,无奈地笑了。
他随手拍了拍薛初白的肩膀,明亮的眼睛带着促狭:“多大点儿事,还哭鼻子?要不是明明白白听医生说没啥事,我还以为我彻底站不起来了呢。”
薛初白急了:“呸呸呸,童言无忌!”
成焰哑然失笑:“好好,我是儿童。儿童恢复得更快呢,放心好了。”
车开回了电视台,几个人下了车,薛初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单足站立的成焰搀下车。可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响起几声细微的“喀嚓”声。
成焰对这声音异常敏感,锐利的眸子第一时间抬起来,准确地扫向一边的树丛。
果然,绿色的灌木丛里,隐约的长镜头一晃,有人在偷拍!
黄教练皱起眉,无奈地骂了一句:“叫这些人狗仔还真没错,一天到晚蹲在这里,什么都拍,神经病!”
……
下午的排练大厅里,成焰的领舞位置空荡荡的。
薛初白站在前排,像是丢了魂,训练时屡屡出错,亚亦伦看着他,眉头紧皱。
后面的卢谨嘴角微翘,斜瞥了一眼前面的薛初白,心情很好的样子。
潘羽正站在他旁边,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就怒了一声:“哼!”
卢谨立刻挑眉回瞪:“哼什么哼?我惹到你了吗?”
潘羽的火爆脾气再也忍不住:“成焰不能上场,主唱也空了出来,有人高兴得连笑都藏不住了?”
卢谨脸色一沉:“又不是我推他下去的,你心疼室友,去找罪魁祸首啊,找我出什么气?”
边上的童彤脸上露出了一丝嫌恶,淡淡地往旁边移开了点,像是在躲开某种病原体一样。
卢谨瞥见他的动作,脸色更加难看了,偏偏潘羽不肯饶人,硬邦邦地道:“就算成焰不上场,也轮不到某些垃圾!”
卢谨脸色阴沉,正要再反唇相讥,门口终于传来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训练时间不好好练舞,是想怎么样?!”
黄教练脸带煞气,走到众人面前,首先含怒看向了薛初白:“你!不想好好跳舞的话,就直接和节目组说你退出!这里是训练的地方,既然来了,就要心无旁骛,不准带着情绪!”
薛初白紧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
黄教练又狠狠瞪了后面的潘羽和卢谨:“再看到有人吵架,就都给我出去!”
……
熟悉的舞曲伴奏再度响了起来,一群少年开始重新排练,虽然都不敢再分神,可是整个训练厅里还是闷闷的,没有了前几天的精气神儿。
黄教练冷着脸看着,心里更加郁闷。
刚刚声乐指导老师华轩还找过他,两个人都有点发愁:成焰的伤不影响个人表演,他的歌只要安静站着唱就可以,可是这个集体唱跳的节目少了他,就一下子空出来了一个主唱、一个领舞。
换谁呢?
卢谨唱得好,可是劣迹在先,实在不能用。薛初白跳得好,可是看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却完全不在状态。
剩下的唯一的人选……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周云影身上,在心里思索。
——别人都在垂头丧气的时候,只有他依旧认真专注,跳得这样忘我又出色。主唱的话,同样也只剩下他能顶上了。
晚饭的时间到了,一群少年停止了训练,一起来到了二楼的食堂。
平时都嘻嘻哈哈的,气氛也热闹,今天却没有什么人说话。
潘羽匆匆几口就扒完了饭,转身去窗口打了一份饭菜,对亚亦伦交代了一声:“我带饭回去给小焰,你们慢慢吃。”
他刚离开,忽然地,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的苏笑,就被正在喝的汤呛了一口。
他悄悄地看了薛初白一眼,不敢出声,捣了捣身边的郑源,压低声音:“妈呀,出事了!”
郑源匆匆扫了一眼,眼睛蓦然就瞪大了。同样飞快地看了薛初白一眼,他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一个劲地翻页。
没一会儿,餐桌上玩手机的队员们就多了起来,一个个闭着嘴,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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