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被油盐不进的陈子龙气了一晚,看见顾尧进来,仿佛见到救星:“顾队......”
顾尧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莫名的压力,然而陈子龙依然不见惧色。
他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顾队长,就算换了你来,我还是那句,不知道也不关我事。”
顾尧岂会不知陈子龙在想什么,他只要咬死了不知道,把罪名全推到赵大成身上,那他最多是从犯,判个几年就出来了。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不过是仗着自己杀了赵大成,死无对证罢了。
“嗤,陈子龙,你杀了赵大成,光是这条人命就够你坐一辈子牢。”
陈子龙大呼冤枉:“顾警官,赵大成是我老大啊,我怎么会杀了他?”
“杀赵大成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而且你的手皮脱落在赵大成的尸体上,就是你把赵大成杀害然后抛尸北江。”
顾尧示意陈子龙撕落的手皮。
顺着顾尧的目光,陈子龙下意识合上脱皮的手掌,他的手常年干燥脱皮,是个老毛病了,那死皮就算不撕也会自然脱落,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手皮出卖了他。
想是证据确凿,陈子龙没了嬉皮笑脸:“是,我承认是我把赵大成抛尸北江,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那天离开居民楼去买烟,回来的路上竟然看见一个大姐砸死了赵大成。”
陈子龙捂着脸,痛苦地说:“我当时应该马上报警的,但我不能报警,报警的话警察肯定查到我们拐卖妇女。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赵大成的尸体处理掉,即使有人怀疑赵大成失踪也不会特地为了他报警。我想应该是这个时候留下证据,我真的没有杀人,是那位大姐杀的。而且我早就跟赵大成说了,别干这种缺德事,会有报应的。”
若不是顾尧他们早就掌握证据,还真被陈子龙精湛的演技骗过,真信了他的话。
老何重重地拍桌:“你还狡辩,还想把罪名推给别人,你当我们法证是吃干饭的?赵大成死因是你用砖头多次砸向他头部造成的,而且只有成年男子的力气才能把头颅砸变形。”
顾尧轻轻开口:“说吧,为什么这么恨赵大成,恨到用砖头一次又一次砸他。”
被老何说中,陈子龙僵住,他哭着开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早就跟赵大成说过我不想干了,当初要不是缺钱,我也不会跟了赵大成做这种事,这拐卖人口害了多少个家庭,造了多少孽啊。可是赵大成威胁我,说如果我敢退出就弄死我老婆孩子,我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他。”
陈子龙擦擦眼泪,一副受害者的无奈模样。
“结果那天,我看见一个大姐砸倒了赵大成,我本来想上前救他的,但我后来想想,如果赵大成死了,那我岂不是自由了?于是见他要醒来,我一时慌乱便拿起砖头多砸他几下。顾队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赵大成死了之后,我便想把拐卖来的妇女都放走,从此金盆洗手,正正经经地去工作,让我老婆孩子都可以抬起头来。”
“我呸,说得这么动听,你要是不愿意犯罪还能有人勉强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分赃不匀故意把赵大成杀了。”
老何是个老刑警,什么人都见过,对方是人是鬼他一看就知道。
陈子龙哭喊:“不是的,我是因为被赵大成胁迫犯罪才会一时冲动把他杀了。”
顾尧听完摇摇头,嘲讽地笑了笑。
“据警方线报,赵大成失踪后,你主动跟买家联系,准备把拐卖的妇女卖给买家。如果不是被我们一锅端了,想必你已经接手赵大成的摊子继续违法犯罪。由此可见,你是故意谋杀赵大成,并不是什么一时冲动,你也没有任何改过自新的意愿,而你满嘴谎言,不过是为了美化自己的罪行,博取同情罢了。陈子龙,不管是拐卖妇女还是故意杀人,你全都逃不掉。”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赵大成强奸了我老婆吗?哈哈哈哈哈,我他妈老婆被人强奸了都不知道,还乐呵呵地帮人养野种。”
砰的一声,陈子龙双手握拳砸在桌子上,额上青筋凸起,面目狰狞。
“是啊,我早就想杀他很久了,是他该死。赵大成拐卖强奸妇女,作恶多端,他害的人数不胜数,他早就该死了,我这是为民除害!你们这些狗屁警察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凭你们,赵大成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为什么还要为这样的渣滓伸张正义?他配吗?”
“赵大成该不该死是法官说了算,轮不到你来仲裁,你杀人便是杀人,无需多找借口。而你口口声声说赵大成强奸你老婆,那你们强奸的那些妇女呢?强迫卖淫的那些妇女呢?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因果轮回,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