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也紧随温员外的脚步,迅速出房,关门。
——完美。皇上,您可以独自享用,臣的心意了。
齐昱坐在禅房里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块肉,被李庚年这混账给放跑了。
渐渐回想起方才一室旖旎,齐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唇齿之间似乎都还留有一丝呆子身上的清香味。
甚美妙。
他心情极好地站起身来,漫步踱到外间,只见桌上放着个带盖的雪白瓷碗,大约能有脸盆那么大,也不知里面是什么,大约是炖鸡炖骨头一类吧。
齐昱这么想着,揭开了盖子。
只见雪白的瓷碗里,盛着满满的汤水,当中端端正正地沉着,一根长长的,棕粉色,还卷了一个圈儿的——
猪,尾,巴。
不是鸡,不是骨头,甚至不是素菜……居然真的是猪,尾,巴。
齐昱挑起眉想,猪尾巴汤……不是小时候太后给誉王常熬的,用来治……
尿床的吗?!
继而联想到早间打水遇见李庚年的事,齐昱只觉脑中轰地一声,怒火贯顶,一把将盖子摔回瓷碗上,转身拉开禅房大门:“李!庚!年!”
次日一早,龚致远早起出来吃馒头,只见刘侍郎神清气爽地坐在石桌边上,旁边的李侍卫却是满脸的愁苦,额角还顶了个包。
——嗯?
“李侍卫,你脑袋怎么啦?”龚致远很关心地眨巴眼睛,看着李庚年。
“不小心,撞的。”李庚年欲哭无泪。
虽然头上的包是被皇上打的,可是,感觉更像是自己被门夹的。
我的加官进爵,我的良田美妾,我的忠心护主,呜呜呜。
龚致远左右没见到温彦之,“咦,温兄惯常起得早,今日怎不见?”
一个和尚道:“温员外一早自己做了点米汤吃过了,说要去山顶兜兜风。”
——看来经了昨日一事,呆子害羞了。齐昱只觉内心暖融融的,遂两口吃完手里的馒头,又喝了口茶水,便道:“你们先吃,本官上山寻寻温彦之。”
李庚年蓦地抬头看着齐昱的背影。
——皇上为何不叫臣去寻?为何要自己亲自去?
——难道,对温员外的信赖,早已超过了臣?或是……
正是千回百转地念想见,却听身边龚致远叹了口气,“李侍卫,你觉得近日……刘侍郎,是不是刻意不同我讲话?”
李庚年:“……啊?”
——皇上?刻意?同你?
——本侍卫,并没有,这么,觉得。本侍卫,劝你,也,不要,这么,觉得。
不然我头上的包,就是你的下场。
可龚致远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说,不可说,也许如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庚年:“……啊?”
龚主事,你究竟在想什么?
昭华山山顶的风中,已经摇曳漫空梧桐,金黄的片叶落了一地,人踩上去有清脆的声响。
温彦之听闻声音,回过头来,正见齐昱顺着石阶拾级而上。那一瞬间,昨夜旖旎之事猛地浮现脑中,他双颊大红。
——是怎么,都没有料到的。
他本以为此种礼教不容的欲念只存在于他的心里,岂知将这层薄纱捅破的人,竟然是皇上。
那些说不得,道不得之事,他在不寐的夜里想过多少次,同屋而眠的那一夜,几乎已经以为这会是此生,距离皇上,最近,最近的一次。
可当昨夜,一切突如其来,他奔回禅房时,又觉得是如此虚幻,像是飘飞在虚空里的蔷薇花瓣,细小而轻,几乎一眨眼就要看不见。
怕是一醒来,还以为是一场梦。
☆、第34章 【给皇上亲一下】
漫山金桐中,齐昱笑着抬手在温彦之眼前晃了晃,“呆住了。”
温彦之瞬间回过神,见齐昱竟然已经走到了面前,下意识就跪下去:“微臣给皇上——”
“给皇上亲一下?”齐昱抓着他袖子把他捞起来。
温彦之连忙窘迫地挣开手,退开一步,垂头道:“皇上,此事关乎礼义廉耻、社稷朝纲,万万开不得玩笑。”
齐昱一愣,心想昨夜不还好好的吗,这呆子今日怎么又礼义廉耻起来了?他偏头盯着温彦之:“你昨晚想了一夜,却觉得朕是在同你开玩笑?”
温彦之支吾了一下,想起昨夜之事,一张脸就红到脖子根:“若……若如皇上昨日所说,实则,只是平日见微臣略有仪容,皇上一时不察——”
“一时不察怎么样?”齐昱笑了一声,觉得这呆子说话真可爱,“就着了你的道?被你勾去了魂?就要亲你?”
——为何老说亲啊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