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安在某些个人喜好上,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他耐心不多……
他也一般不会在言语上表达出来,通常用一个眼神解决。
周鲸回过头后又看了眼后视镜。
任西安此刻的目光里倒没有不耐。
挺稀奇。
***
周鲸一直往后扫,任西安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射向他。
周鲸刚想说什么,惊诧地发现悄无声息了很久的程梨竟然顶着倦意,睁开了眼。
周鲸心底嗷了声:“你醒了?”
程梨下意识地从歪坐变成直起身,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车窗外。
“到了?”程梨问,“随便找个路口放我下去”。
任西安在一旁不作声。
周鲸嗯了声:“到了,正准备送您老去医院呢!”
程梨蹙眉。
周鲸给她解惑:“刚才叫不醒你,推了你一把你直接往下滑,吓我一跳。”
程梨的反应却是跳过周鲸即刻看向任西安:“抱歉。”
她又转而对周鲸说:“不用去医院,睡得沉了点儿,没大事儿。这儿能停车吗?我可以在这里下。”
周鲸没胆做这个决定。
程梨瞳孔透着些微迷蒙,不知是否是身体灼热所致。
她的话里带着鲜明的不以为意。
她话落后,车内也再度陷入静寂中。
静到窗外的风声都被放大,直戳人耳膜。
周鲸一直没给车门解锁。
程梨平平静静等。
突然,程梨没指望能出声的任西安说:“继续走。”
这道低沉且掷地有力的声线干净利落地落在车内,让听的人无法反对。
程梨有些意外。
原本她真的准备暂且偃旗息鼓,至少今晚不再动作。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碰任西安的底限。
死缠也得注意频率。
时隔多年,她也知道她恐怕没了常在他底线的河边走还能不湿鞋的本事。
可上车前句句话都指向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的任西安竟然说继续走。
这等同于说:下车,不行。
周鲸不掺和,按任西安说的做。
程梨动了下唇:“……”
最终也没挤出话来,她感觉说什么都会错。
她一声没吭在车上继续坐了下去。
周鲸按原计划将车驶向最近的医院。
车进了停车场在车位上停稳,程梨才开门下车。
关上车门前,她对车上的人说:“谢谢。”
程梨还没有将车门阖严,只见她醒来后已经挪到后排的任西安抬起手臂,一样推开车门下车。
程梨再度意外。
周鲸有眼力见,观察了下车外两人的情形,留在车上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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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急诊大楼,和不远处驶过的救护车。
她对医院的排斥比多年前更甚,任西安还不知道。
程梨转身,背对急诊大楼。
她什么都没说,但意思都写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