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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鹿鸣站在会议室临窗那侧。
任西安隔着数米和他对视,两个男人都在审视对方。
任西安一身黑色运动装,上半身挺阔的肩和下半身笔直的腿遥相辉映。
程鹿鸣看着他就想起这些年程梨的某些习惯。
比如跑,比如攀。她对这些事情的热爱,成了本能的一部分。
十几岁离开焰城之前,程梨还没有将这些项目列入她的喜好。
受谁影响,显而易见。
年中程梨跑马拉松,程鹿鸣也跟着去了,那时程梨酣畅痛快的模样很惹眼。
汗水粘在她脸上,她整个面庞迎着光在他眼里都是耀眼的。
可程梨这颗星,要栖息的天幕姓任,这是她的选择。
在他生命里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姑娘想要什么,他愿意祝福,乐于成全。
送程梨回家后来max的路上,程鹿鸣也再次搜索过关于任西安的消息。
将任西安的名字打入引擎搜索框,跳出来的信息很多。这个男人早年的运动员生涯履历恢弘,但他也将退役后的生活掩藏得很好,几无可见的报道。
为max打门面的,是他的合作伙伴李成蹊,他一直隐在幕后没有露头。
如果不是搭档季业找身在卫戍区的老战友帮忙,程鹿鸣也根本找不来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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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程鹿鸣审视的时候,任西安也在看程鹿鸣。
和程梨有关的男人,需要了解。
看了会儿,任西安也往临窗那侧走,站到程鹿鸣一旁问:“什么关系?”
费心思来找他,必然关系匪浅。
程鹿鸣直说:“一起长大。”
他没用青梅竹马那种词。
任西安嗯了声,一度沉默,顿了几秒说:“比我认识的早,你有福。”
任西安的反应超出程鹿鸣的预料。
他很客气,也很冷静。
情敌当前,一般人都能感知,但任西安也没有急躁。
有福那两个字一出,程鹿鸣问:“抽根烟行吗?”
任西安替他推开了会议室的窗:“随你。”
冷风扑面而来刺激人的感官,程鹿鸣觉得思路更顺了一点:“她不知道我过来。”
任西安不意外,甚至冷静道:“两个男人聊几句,女人不用知道。”
程鹿鸣:“……”
烟已经夹在他指间,任西安见他手轻拢烟身点火。
打火机啪嗒那一声响后,任西安问:“听说人是我的了,来截胡?”
这问句很直白。
程鹿鸣的答案略显迂回,也沉重:“我的喜欢不比任先生少。”
他没用更伤筋动骨的那个爱字。
看得出来,任西安回:“就算是买东西,等程先生准备了再多的钱出来,结果也可能是物品缺货。多和少这么比,没有意义。”
很平常的一个道理,程鹿鸣自然懂:“是没有意义。但爱情故事没有配角就没有意思,我在,至少能提醒人珍惜。”
任西安紧接着回:“很抱歉,我有自信也有诚意养她一辈子。抱歉是因为程先生的提醒既然来自善意,我接收,但收了还是会浪费。用不上。”
养?
程鹿鸣说:“程梨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养的女人。”
任西安略微抬唇角一下:“我的姑娘我自然了解。”
她不是菟丝草,也不是金丝雀。
这个养是他愿意给出的所有安全感,让她无论在哪里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无后顾之忧。
她继续她的一往无前,他陪伴。
听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情流露,不是今夜程鹿鸣来这里的目的。
他已经听了够多,不想继续。
抖了下指尖的烟灰,程鹿鸣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任先生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