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它们支配的恐怖,还有绕道而行避免对视的那份耻辱。

小时候放假回老家,亲眼看着我哥远远跟鹅深情对望了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可能是哭得太用力,硬是没跑过撵在后面小短腿,一只对于小孩而言可谓硕大的鹅,扑棱着有力的翅膀腾空而来,飞沙走石间,他就这样被扑到了地上,还被叨了一口。

疼不疼我感受不到,但是听他嚎得……应该挺疼的。

第27章

乔溦这时候在洛望舒眼里简直是自带救世主特效的,头顶“噗”地冒出一个小光圈,圣洁的翅膀在背后一展,柔绒的白羽飘飞间,慢慢响起出哈雷路亚的背景音乐。

可惜这音乐的播放时间没能坚持到十秒钟,就直接被一记闪电劈碎。

乔溦刚从农家乐大门进来的时候就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里面有什么人正飙足了马力往外闯,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白花花的嘈杂家禽。

他一下车,那人也跑近了,随着那声可谓撕心裂肺的“乔溦”,洛望舒那张由于奔跑沁着细汗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乔溦被他叫得心肝大颤,再看清撵在他身后的那群生猛家禽,神情显出一瞬间的错愕慌乱。

他正绷紧了肌肉作势上前,又很快确认出那群家禽一直跟洛望舒拉开着两三米的距离,跑在前面的那人也不像是哪里有事的样子。

随即眉梢一抖,嘴角一抽,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同时翻过手机把镜头对准过去,弯着眼睛不知道拍得视频还是照片。

洛望舒眼里的那点希望之火霎时就灭了,他本能羞愤地垂下眼睛不去看他的手机镜头,改变奔向他的方位,错身冲向门外。

乔溦这边直接抬腿上前攥住他的胳膊,借着两人重量的惯性向后猛退,另一只手拉开后车门,用力把洛望舒掼了进去,同时抬起一脚飞开最先奔来的那只领头鹅,再随手掐住离自己最近的白脖子,就地拽起,当作铅球一样力道适中地往外一甩,把鹅群砸退半米。

动作前后间隔时间太短,洛望舒没有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下意识地抵抗了一秒,尽管被强硬地甩进车里,可还有一小截的小腿露在外面。

米白色的夏季休闲裤布料轻薄柔软,由于他的姿势往上皱起,使得那双白皙精致,又比同龄人稍显纤细单薄的脚踝暴露在空气里。

那群鹅被乔溦反击得叫声更响,几乎在洛望舒进车的下一秒就围涌上来,同时还把依旧立在车外的乔溦当成第二目标。

洛望舒半躺在后座上,垂眼就看到一张张挤在一起往他脚边衔叼的扁宽钝嘴,冷汗顿出,马上就要缩腿,可还是有一只过分灵活的鹅嘴闪过乔溦身体的间隙,精准地啄向他的脚踝偏上一点的位置。

不等洛望舒加快回缩动作,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从一侧覆盖上来,握住他的一双脚踝往里一推,白皙的手背堪称是主动迎上了那只来势汹汹的鹅喙。

洛望舒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看他已经完全进去,乔溦总算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一边阻开其他鹅的围攻,一边抬手扣住那只叼着他手背的白鹅嘴巴两侧,硬是逼迫它把正在用力拧肉的钝喙张开。

同时长腿拦着凑到跟前的长颈向上一提,再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用力往外一旋,直接把内围这一圈的微型速龙尽数扫开。

紧接着乔溦把虚掩的车门重新拉开,弯身坐了进来,反手将门带上,把再次团围过来的精神污染制造群关在车外。

“伤到哪了?”

后车的座位对于一个半躺下的一米八小青年来说有些狭窄,乔溦刚刚进来得很快,难免碰压到洛望舒的小腿。

正正好好是最先被鹅拧了一口的地方,洛望舒猝不及防,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这点小神情全数落在乔溦眼里。

乔溦立即起身,高大的身体憋屈地半蹲在座位前的那点空隙,略微有点艰难地转身正对座位上的那人。

“……没伤到什么。”被鹅追已经够丢人的了,尽管腿上被叨得很疼,又被乔溦压了一下,可洛望舒还是绷着脸佯装自然。

正要起来给他腾出坐的地方,又被半蹲着的那位不由分说地重新按回去。

乔溦眉心轻蹙,凭着刚刚碰压的记忆撩开他右腿的裤脚,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青紫的淤痕,有些肿起,白皙细腻的皮肤下还显露出一点隐隐的血丝。

“这是没伤到?”乔溦直接被他气笑了,语气也难得重了些。

罕见的灰色眼底闪过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情绪却是心疼。

洛望舒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动,视线的焦点全放在对方覆在他小腿的手背上。

乔溦是中西混血,肤质和亚人相比本就稍白一点,刚刚被鹅叼了一口,手背上很快就显出一块深色的淤青,在那片皮肤上格外扎眼。

手背上的皮肉很薄,看着就能想象得出被那样死死啄上一口究竟会有多疼。

这是乔溦替他受住的。

洛望舒的嘴角动了动,看着他的手背小声道:“你的……”

不等他再多说一个字,乔溦突然起身,把手探向前面的副驾驶位,上面有他在来之前摆放上去的便携式车载冰箱。

乔溦打开冰箱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罐冰镇果汁,又从车里找出一块干洁的毛巾,把果汁包在里面。

他在后排座位前重新蹲下,把隔着毛巾的果汁轻轻贴在洛望舒小腿的淤青处。

凉丝丝的感觉顿时穿透皮肤,渗透进肌理,让洛望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乔溦的唇线稍有紧绷,嘴角低垂着抿起,不像往日那样往上弯挑,目光定定地落在洛望舒的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没笑的缘故,整个人的气场顿时低压了不止一个度。

外面的鹅还在吵人的聒噪,反而将车内映衬得更加安静。

洛望舒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犹犹豫豫地合上,被对方的这个样子吓得没敢发出什么声音,一时间倒有种自己做了什么坏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