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店员小妹背着手,站在旁边。
她的声线偏向元气少女嗓,腔调也活力满满,很容易拉近与陌生人的心理距离。
竹言蹊不反感被她搭话,玩笑说:“你接下来该不是要问我,需不需要办张会员卡了?”
“我们才不推销办卡呢。”店员小妹笑得更开心了,“服务创造价值,专业赢得信任,我们这儿的会员都是主动入会的。”
这倒是不假,竹言蹊暗想,就凭这家店的环境和设施,他这种不乐意花费路上时间的人,都想回头办张卡再走了 。
“我刚才问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是想起个话头,想法子夸你呀。”店员小妹的性格比声音还要坦率,想说什么说什么,大方不造作,“你长得这么帅,但凡以前露过一次脸,我是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楼下陪你来的那位也是一样。”
竹言蹊被她的直爽逗笑了。
结果更直爽的还在后面,店员小妹接着说:“哎呀,我就不多跟你拐弯抹角啦,你方不方便告诉你,你目前还是单身吗?”
竹言蹊正要回答,对方嘴快补充:“我可不是为了自己问的啊,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你。”
这下不止竹言蹊发笑,连洗发小哥都忍不住笑了。
“我是替我同事问的,你没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你了,眼睛挪都挪不开。虽然她也在接待区工作,不过她跟我不一样,是过来体验生活的,人还长得特别漂亮呢。”店员小妹小嘴叭叭,说得飞快。
竹言蹊硬是从她身上看出了陈嘉尧的影子,笑着道:“我目前还是单身,不过……我钟意楼下的那位。”
他闭着眼睛,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在人声静歇几秒之后,听见一段类似水壶开了的姨妈笑。
“好的好的,谢谢你。”明明自己朋友没戏了,店员小妹却笑得很不地道,“那就不多打扰你啦,我回楼下大厅去了,拜拜~”
脚步声被玻璃门阻隔在外。
竹言蹊嘴边的笑还没收起,他问洗发小哥:“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竟然比陈嘉尧那家伙还要风风火火。
“没错,”洗发小哥一深一浅点按头皮,肯定道,“一直这样。”
风风火火的店员小妹快步奔回大厅,迎着同事满怀期盼的目光走过去:“没戏了姐妹,你看上的大美人不是异性恋。”
美人不分男女,但一旦用来形容男人,那就是对颜值的最高评价了。
漂亮的女同事听了传报,顿时浮夸地捂脸后跌。
“哟,那这么看来,我的希望还比你大点儿了?”旁边的男同事出言刺激她。
能在大厅待命的员工都是店里的台面,长相身高都是中等偏上的,这位男同事的外在形象自然也不寒碜。
店员小妹呵地一笑,刚要放出最关键的情报,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你没希望。”
三人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望去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远处是自助茶饮的吧台,样貌冷峻的男人取了一杯咖啡,执杯走过。
他神情冷淡,连声调也是凉丝丝的:“他是我先看上的。”
三人对走经身边的男人有印象,是和楼上那位一起来的。
他们齐齐噤声,过了半晌,又齐齐找回点儿人气。
“……我靠,吓死我了。”男同事顺了下胸口,“原来他在追那个人啊,难怪这么耐心在这儿等着。”
女同事故作神伤:“我也想爆粗口,帅哥都被帅哥抢走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还没演完,右边胳膊一把被朋友抓住。
店员小妹一脸激动,哑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他们是真的!!!”
男同事和女同事:“??????”
这孩子“身残志坚”挺到今天,现在终于傻了吗?
*
楼上,竹言蹊被发型师第二遍问起:“你头发真的没有烫过吗?”
“没有。”竹言蹊语气平平。
顶着这头自然卷,他从小到大被问了无数次类似的问题了。
发型师啧啧称奇,吹干他的头发,又用细梳将他的刘海反复撩起:“小帅哥,我真诚的建议你,别剪刘海,或者换个中分的刘海。”
竹言蹊瞥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无动于衷。
“你的三庭五眼比例难得,配这个刘海太可惜了。”发型师说。
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完美1:1:1,下庭比例更趋向于0.8到0.9之间,精致之余又显出几分幼态,看起来很具有朝气蓬勃的少年感。
“改起来有点麻烦吧,每次洗完头还得注意吹中线。”竹言蹊婉拒的理由很简单,“现在这样的就行。”
在他眼里,剪头发和吹头发都是挺无聊的过程,时间越短越好。
他现在的刘海也不是特意修来的,忘了哪年开始流行底下推短,顶上留长,某家店的托尼老师给他发挥了一手,配上自然卷效果意外的不错,竹言蹊也就沿用至今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颜值的人,剪个头发都能随心所欲。”发型师只是好心建议,不作强求,动着剪刀闲聊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研究自己适合什么发型,哪个更酷更炫,能让自己多少帅点儿。太不容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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