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作为行动负责人被推到台前接受□□短炮的轮番洗礼,头一次要上电视的他还不懂得和媒体周旋,笑容憨厚言语朴实。
女警将一杯热水递到许朝歌手里,朝胡勇这块努了努嘴,说:“瞧把胡队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许朝歌笑着接过杯子,说:“谢谢。我觉得他说得挺好,不讲什么套话空话,讲的都是接地气的大实话,老百姓爱听。”
女警说:“是啊,最怕电视里那些废话一堆的家伙了。可惜这次的幕后英雄没办法走到镜头前面——万一让你们跟出去的事让大家知道,肯定要批胡队公私不分。”
许朝歌朝一边看了看,说:“反正他怕上镜,就这么默默窝在一边,享受自己胜利的果实,其实也挺好。”
“他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
许朝歌穿过一道长廊,往休息室里走。一群穿制服的看见她,笑嘻嘻地让开通道,一个拖一个的走出去,说:“让你们二人世界。”
许朝歌将水递到崔景行手里,说:“喝点吧。”不好意思地掖了下头发,说:“他们干嘛都跑得那么快,警局里,有什么好二人世界的。”
话说得越来越低,最后自己也笑起来,怪别人小题大做,其实最小题大做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
发现来拍自己肩的是崔景行时,她那根崩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断了下来,她跟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似地全力投进他怀里。
一刹那,哭声震天。
四周的队员们一个个憋着笑,崔景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着她的后脑说:“不是回来了吗,你哭什么?”
她一怔,要确定他是真人一样,麻利地站起来,摸头捏脸,上上下下反复摩挲着他的脖子。随即哼唧几声,又哭得花容失色。
崔景行一切都好,只是暴露在烈日里的时间太久,一张俊俏的白脸被晒得通红一片,挺直的鼻梁上最先开始了惨烈的脱皮。
除此之外,他体力透支,有脱水症状,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嘴唇浮起一层白皮,破了的几道口子里渗出血丝。
据他说,他在和胡勇分散之后,追着那小贼一连翻了两三个山头,最后连小贼自己都不乐意跑了,一屁股墩坐地下,举双手双脚投降。
只可惜那地方已经相当偏僻,崔景行又在跑动中丢了手机,最终只好扣着小贼双手,拖着他从林子里出来。
卫生院的小护士照顾过胡勇,也过来帮崔景行看了下,拍着许朝歌的肩头说没什么大事,带到一边歇会儿,给他挂瓶水,立马就又生龙活虎了。
许朝歌这时候检查了一下盐水瓶,说:“还有一会儿就到底了,挂完了咱们就回去,我让阿姨准备晚饭吧。”
崔景行刚一点头,门又被人推开,胡勇一只手拿布绑了吊在胸前,朝着俩人笑眯眯地说:“晚上谁都不许跑,请你们吃饭。”
两个挂伤的大老爷们,分明脸都还白着,居然仍旧有闲情逸致地驱车十公里来到临近的市里吃饭。
许朝歌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鲜见地朝着崔景行撒娇要他回家。崔景行都答应了,被胡勇叫出去嘀嘀咕咕半天,回来就跟她说必须得去。
被蒙在鼓里的许朝歌来到现场愈发后悔,酒店包厢里分明摆着两个大圆桌,穿着制服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在她进入的时候,发出气壮山河的一句:“嫂子!”
许朝歌拽着门把手又退了出去,死活都不肯再进去。
崔景行好暇以整地看着她,说:“走啊,饿了一天,你不想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