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将花上的杂枝掸了,说:“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许妈妈说:“反正看起来还不错,说话也很客气,不像有的男人,见第一面就让你倒胃口。”
许朝歌说:“你外貌协会的,你不知道,其实他缺点可多了。”
许妈妈说:“人非完人,就是你爸爸,那缺点也不是一堆一堆的?有时候我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了,可想想去找个有他对我那么好的人太难了,就忍下来了。”
许朝歌说:“你这话的潜台词是不是,如果能找着比爸爸好的,就要把我们扔了,飞向你的新生活了?”
许妈妈刮她的鼻子,说:“人小鬼大。你还年轻,满脑子都是什么全心全意的纯爱,百分百的投入,等你再大点就知道,生活里无处没有妥协。但妥协也有妥协的好处,起码能活得不累,很多时候还挺舒服。”
许朝歌摇头,说:“我不懂。”
许妈妈恢复一脸正色,说:“不跟你小孩子说这些了,我得赶紧换身衣服,出去跟你爸爸看房子,你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许朝歌狐疑:“看什么房子?”
“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你不累啊,那次崔先生过来我不好意思坏了,让人家看起来,咱们家多穷似的,连个大点的房子都买不起。”
许朝歌扁嘴:“虚荣,至于吗?”
许妈妈说:“那就让我虚荣一次吧,反正我也是个肤浅的女人,等差不多瞧好了带你去最后定夺。有什么要求不?”
许朝歌说:“我要个独立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睡过一间?”
“反正,反正我要一个安静点的房间。”
“没问题啊。”
许朝歌向护士站要了病房号,推门进去的时候,除了坐在床上的祁鸣,还有他那位交情深厚的同事老张。
两个人刚刚谈过刘夕铃的案子,祁鸣在比对了准确的时间线后,大胆得出了刘夕铃曾被崔凤楼侵犯,故而自杀的结论。
老张听得一阵心惊肉跳,问他索要证据:“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祁鸣立马想到了找到当年处理过尸体的法医后,在他面对自己的诸多质询时,那副慌张失措的神情。
处理过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缄默不语,就是恼羞成怒,有几个甚至抽出扫把将他赶地出门。
明明只是一桩陈年旧事,却能让他们的情绪波动,特别是在他结合陆小葵的报道里,有意无意提到崔凤楼这个名字时。
这反常本身就让值得怀疑,但推理是推理,要说真正站得住脚的证据,他确实没有。
老张说:“最近网上关于他的那种传闻很多,有网站还流出了那些照片。如果照片证实是真的,他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
“他口味还真特别。”
老张摇头:“有钱人,心里有几个不变态的。就算没人站出来指证这些事,侵占国有资产、贿赂官员这两件事要落实了,他也别想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