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佛寺很是幽深静谧,水面浮起一道月光,月光不停地流动。对面是繁密的绿树,树后隐约地现出来佛塔和青砖瓦舍。
这一切都静静地睡了,树丛中只露出几点星子似的灯光。
现在天晚了,回客栈那边又要再花上一个时辰,秦肆和青黛便索性在这里歇下了。
寮房内,一抹烛火如豆。昏昏黄黄的烛光正映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她褪了衣物,露出底下的曼妙身子。
这里不比客栈,沐浴时也只是端来一盆热水。青黛此刻正拿着白帕子,扭干其中的水,再细细地擦拭着身体。
肩膀处的伤口还未结痂,她用帕子擦拭时不小心弄得疼了,她吃痛地轻呼了一声,“唔。”
青黛靠近着木盆,荡漾的水光里微微映出她肩膀处的微红,似海棠花般娇娆红艳。
她微垂着眸子,不禁回想起下午时的场景,其实她是有些冲动了,秦肆在那般怒火中烧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敢靠近他。
当时自己一股热血上涌,竟什么都不管了。
青黛微微叹气着,暗骂着自己实在不够冷静。待洗净了身体便打算歇息去了,刚准备爬上牙床,就听见门外传来点点的敲门声。
青黛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去,便见门外映着一个高大的影子。这般身形的,不是秦肆又是谁?
他这么晚了还来找她做什么?
青黛忽的想起自己今日窥见了他的秘密,他这么一个谨慎到极致的人,是绝不会让外人握着他的把柄的。
他此般前来,难不成是为了……
杀人灭口?
青黛面上忽的变惨白了些,看着映在门上的影子,连心都颤动得快了。
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却又听得敲门声,似是比刚才敲地要急促了些。
青黛压抑着内心的惧意开了门,怯怯地抬眸看去。就见微沉着脸的秦肆,他平日就是这般死气沉沉的,现在也不能通过表情辨认出他的情绪到底是何样。
二人的身高有好些差距,秦肆微垂着头俯视着她。目光在青黛有些僵硬地脸上转了一圈,又不经意地往她的左肩处瞧去,却被一层薄薄的亵衣给遮住了视线。
她今日戒心怎这般低的?若是换做平时,衣裳都不知道要捂着多少层。现下见着他来,竟然连个外衣都不披上。
青黛觉得秦肆的眼神是不怀好意的,就像是山中野兽锁定猎物时的眼神。她惊得身子往后缩了缩,抓住门框的手指都收紧了些。
秦肆很快察觉到青黛不自然的模样,漂亮的黑眸子微眯,不禁冷着语气问她,“可是不欢迎本督?”
青黛把头垂得更深了,不敢多言,只好推开门让秦肆进来。
秦肆进了寮房,细碎地在房中巡视了一圈,目光便落在了床榻上,那有些发白地被子被人掀开了一角,显然是她已经准备入睡却被他扰了清净。
秦肆的唇角不禁浮起了一丝丝的弧度,转眸看去,却见青黛依旧站在门处,浑身僵硬着,双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啧,他又不会吃了她,摆出那副可怜的模样做什么?
秦肆有些不喜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把门合上。”
青黛怔住,脑海中立刻蹿出秦肆在这昏暗隐蔽的屋中扭断她脖子地情形。细密的恐惧一丝一丝地爬上了心头,连手臂都开始发颤了,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越过门槛逃出去。
看着她一动不动得模样,秦肆俊秀的眉宇几不可察地蹙起,“夫人今日的脑子怎么这般不灵活了?”
青黛微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将门合上去,如白纱般的月光立即被阻挡在门外了。
秦肆他哪里会看不出她的不情愿,他在牙床上坐下,手掌微微拍着旁边床榻的位置,又轻飘飘地朝着她看去,“过来。”
青黛心下一抖,他是要在床上掐死她?
她分明是不敢过去的,秦肆又狠狠地冷瞪了一眼,杀伤力十足。青黛才极度不情愿地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几乎坐在床脚处,能离秦肆多远便有多远。
秦肆对她那般小动作嗤之以鼻,淡淡道:“脱衣裳。”
青黛闻言只觉得脑中神经都断掉了一般,为什么还要脱衣裳?
“怎么,本督见不得?”秦肆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他几乎被青黛磨得耐心都要耗尽了,恨不得自己就把她的亵衣给弄碎了,又怕她没了亵衣穿,他只好不断耐着性子等着她自己脱下衣物。
青黛额间上隐隐能瞧见几丝细汗,秦肆怎这般可恶,即使要弄死她也不该在临死前还让她受这般屈辱。
她无可奈何,只能背过身去,颤着指尖解了亵衣的衣带,衣裳便从肩头滑了下来,柔软地落在了床榻之上。
后背立即就受到了空气的舔舐,冷冷地,好不自在。青黛的内心早已慌乱不已,胸腔里头砰砰砰地直乱跳。
上身只剩一件遮羞的肚兜,也不知秦肆是不是还有让她脱地意思,若是有,她也不敢脱了。
正这么想着,肩膀处忽的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她微微一惊,却发现秦肆的指尖正触着她受伤了的地方,似乎是在涂抹着药膏。
秦肆仔细地看着青黛的肩处,被他咬过的地方很红,还留着些浅浅的齿痕。
他有些愧疚,细细揉着那透明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敷在青黛的伤口处。微凉的指尖触着温热的皮肤,丝丝缕缕地传递着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