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终于开口,“玉灼使用了驭狼术,让我隐约开封了记忆,想起了些东西。后来,你给玉灼的驭狼术绢布,被我看到了,我才猜测,你应该是有前世的记忆。”
秦铮点点头,“前世,你曾亲眼见过我用驭狼术,由玉灼用来,你想起些画面,也是正常。至于我给玉灼的驭狼术绢布,本来前世是给你的,你血尽而死时,手里就攥着它。我收起来,请师傅用魅术保留了她,是见证前世唯一的事物,以提醒我,这一世,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但是,后来每当看到,便痛彻心扉,去平阳城时,玉灼对驭狼术有兴趣,我挣扎之下,便当随手之物给了它。看不到它,便当你死的那一幕不曾发生,我们只是这一世,重新认识,重新来过。”
谢芳华闭着的眼睛滴下两行泪。
秦铮静静地抱住她,“前一世,英亲王府的秦铮,只不过是被宠坏的小王爷,被皇祖父和皇祖母悉心教导,守护南秦江山为己任,父王当初因为体残无力继承南秦江山,皇祖母一直引以为憾。她怎么会甘心将江山给皇叔?甚至给皇叔的儿子?她真正要培养的是我,拨庶正嫡,她要我有朝一日,承袭江山帝业。”
谢芳华低声道,“其实,大婚之前,林太妃拿出德慈太后给我的贺礼,其实不是留给我的,是本来就是留给你的,你不要,林太妃聪颖,转手给了我。兵符、先太皇封你继位的遗诏。”
秦铮点头,“林太妃聪明,那些东西留在手中,始终是烫手山芋,但是她却不敢拿出去给皇叔和秦钰。只能趁我们大婚,将东西给了你。”
“兵符和先太皇遗诏,相当于我手中攥了一壁江山。”谢芳华嘲讽地笑了笑,伸手推他,“你虽然不想要南秦的江山,但是始终对你的皇祖父和皇祖母抱有尊敬爱护之心,永远也不会忍心他们守护下的南秦江山变成片瓦无存,是以,你一直筹谋,为的就是护住南秦江山。”
秦钰抱紧她,不让她推开,点头,“是,我是不忍心看着南秦江山有朝一日分崩瓦解,更不想看到北齐的铁骑有朝一日踏破南秦河山。但是我更不想你成为别人的皇后,最最不想你为了我的所想而去与秦钰达成交易,做他的皇后。”
谢芳华沉默。
秦铮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无论是谢云澜,还是秦钰,无论是焚心咒术,还是同心咒,无论是皇室隐山隐卫,还是北齐野心筹谋,无论是忠勇侯府,还是南秦江山,无论是帝王宝座,还是低到尘埃。我秦铮对自己的心清楚明白的很,若是没有谢芳华,都没意义。”
谢芳华抿起嘴角。
秦铮道,“师傅临终前对我说,所求不要太多,大千世界,人心无止境,需求便无止境。我这一世,能抓住一样,便不错了。”
谢芳华不语。
秦铮慢慢地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一世,我要抓住的,就是你。南秦江山帝业,我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就随它去,让它有应该有的命运,哪怕是大厦倾塌,山河破碎。但是唯独你,我不能放手,你的轨迹,必须有我。生有我,死亦有我。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有我。别的任何轨迹变化,我都能允许,唯独你,不能,你只能是我的。”
谢芳华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心口扎得疼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秦铮看着她,见她似乎想压制,可是总也压制不住,半响后,她终于推开他,背过身去,拿出娟帕,捂住嘴。
秦铮上前一步,伸手将她身子板正过来,见她脸色苍白,他伸手去扯她捂着嘴的娟帕。
谢芳华死死地攥住,不让他扯。
秦铮猛地用力,一把将她娟帕扯掉,只见上面点点殷红血迹,如盛开的梅花,很像她上一世血尽而亡遗留在手中的那块写有驭狼术的绢布。他眼底涌上青黑色,却并无意外,将娟帕扔了,拦腰将她抱起,向房间走去。
谢芳华伸手打他。
秦铮不放手,走到屋内,将她放在床上,绷着脸道,“今日,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我的心了?”顿了顿,看着她道,“也许,你不是不明白我的心,而是怕你自己时日无多了,不想牵累我,让我心痛。可是谢芳华,你如今懂了?你已经牵累我两世了,我不在乎被你牵累得再多一些。就算死,我陪你一起死就是了,总之,你不能再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