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让管事拿出重量不轻的碎银荷包交给张公公。
张公公见到那装得鼓鼓的大荷包,立刻眉开眼笑的收下,再次躬身笑道:“哎,这么怎么好意思,奴才多谢老侯爷赏赐……”
“送请帖这样的小事竟劳驾公公亲自出马,可是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公公转达?”楚轩道。
张公公将荷包将进怀中,哎了一声笑笑道:“公主并没让奴才转述什么事,只是奴才记得公主曾说过,她非常欣赏小侯爷的手艺,要是到时候能收到小侯爷亲手设计的首饰,那她就真别无所求了。”
别无所求?
楚依珞无奈一笑,心想要是公主真那么容易满足便好。
楚轩意有所指的颔首淡笑道:“多谢公公,就真希望公主收到后真别无所求。”
张公公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径笑瞇瞇的躬着身向他们行礼道别,之后便带着赏赐、领着小太监开开心心地离开安康侯府。
楚侯爷敏锐的察觉出张公公的话意有所指,立刻皱眉问楚轩:“你跟乐平公主是怎么回事?她竟要你亲手设计的首饰。”
楚轩无奈摇头,装傻道:“孙儿也不晓得。”
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皇上这次刻意提拔他是因为乐平公主的关系,就怕他家那个继母知道这事后又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他若因此而娶不了陆玥,他可能真会忍不住亲手要了她的命。
楚依珞玲珑心思,自然也懂哥哥为何装傻,是以楚侯爷问到她时,她也一脸茫然的摇头装傻。
兄妹两可说配合得完美无缺,默契十足。
楚依珞没急着回府,反而又在安康侯府里待了一下午,不仅亲自替楚侯爷煎药,还跟他说起春猎时的趣事,仿佛又回到了她还未出嫁的那些日子。
黄昏落日之时,江祈便亲自上门迎接他迟迟未归的夫人。
他一路护送皇帝的龙撵直到皇城中,入宫后又处理了一些事才急忙赶回府里,却不料管事初一居然告诉他,夫人还没回来。
江祈本想在府中等她回来,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任磊都找上门来了谈事情,楚依珞却还在安康侯府。
他与任磊谈完事,一个时辰又过去了,他家夫人仍旧未归,江祈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亲自上门将楚依珞带回,免得她真在安康侯府小住几日。
江祈此时身上还穿着飞鱼服,就在他要踏出江府时却又蓦然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进去。
跟在身后原本要送江祈出府的管事江初一愣了下,不明白大人怎么突然又往回走了。
大人这是不打算去接夫人了吗?
……
安康侯府内,刚和楚侯爷说完体己话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楚依珞,在听见奴仆进来禀报说姑爷来了时,蓦然掩嘴低笑,心中更是熨帖不已。
她不过在侯府多待了半日,她夫君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找人,这若传出去,堂堂指挥使的颜面恐怕要挂不住了。
谁能想得到,在外面冷冰冰的指挥使,在他夫人面前可黏人得很。
楚轩一听妹婿来了心中亦微微诧异,妹妹这才回侯府半天不到,夫君居然就亲自找上门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未免忒好,不禁感叹妹妹大婚后的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蜜里调油,令人羡艳。
楚依珞马上跟着哥哥一块到了前厅,江祈早已在厅堂候着他们,站姿挺拔如松。
刚才要来安康侯府前,江祈特地回头换下深蓝飞鱼服,此时他一身月白宽袖锦袍,头戴束髻冠,腰间系着铁红和砖灰两色相拼宽腰带,左右各一佩玉。
浑身上下透着清贵优雅的气息,不苟言笑的冷峻眉眼则在见到楚依珞时骤然柔软。
楚依珞看着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的夫君,心头也陡然一软。
江祈的这类的装扮她在梦里见过无数次,但这一世的江祈却鲜少如此穿着。
自从上次坠崖,无意发现江祈也是重活一世后,她便曾好奇的探问过为何他很少有这类的穿著。
江祈当时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如此装扮,佩玉必双,行走时需不疾不徐、从容适度,珩铛佩环方能悦耳,可我动不动就得亮兵器与人缠斗,实在太糟踏那身装扮,怎么?夫人喜欢这种装扮吗?”
楚依珞听见时心中又酸又涩,他说得如此详细,可见前世的确很喜欢这种穿着打扮。
“我不过随口一提。”
当时她是这么回他的。
没想到江祈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来接她前还刻意换上了一整套装扮。
楚依珞霎时暖到心底还带着丝丝甜味,要不是哥哥就在旁边,厅堂内也有许多奴仆,她几乎就想冲上去紧紧抱住江祈,问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千般疼万般宠,随口一问便放心头。
“我正备差人将妹妹送回江府,没想到妹婿就来了。”楚轩轻笑,话中尽是调侃意味。
江祈面不改色道:“回府时顺路便过来接依依。”
从皇宫到安康侯府与到江府完全是反方向,哪里来的顺路?
一旁的荷香听到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立刻低下头掩嘴偷笑。
楚依珞则毫不掩饰的轻笑出声,笑容甜美极了,简直甜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楚轩一脸赞同,点头道:“那是,心尖尖儿上的人在这,哪怕得翻山越岭那路都是顺的。”
楚依珞听出哥哥话中再明显不过的取笑,霎时羞红了脸,云娇雨怯的低下头去。
江祈薄唇挑起一抹淡笑:“内兄说的是,媳妇儿在哪,路就在哪,千山万水亦是顺。”
此话一出,楚轩脸上笑意更浓了些,楚依珞则已经羞臊得不敢抬头看哥哥的表情。
她的夫君平时私下对她耍流氓便罢,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跟哥哥对话都如此大胆,这人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也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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