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怕祈儿知道了会不开心。”定国公皱眉道。
两人一来一往争辩不休,楚依珞见定国公夫人说到后面火气都来了,不禁开口道:“爹,没事的,娘这也是为了我好。”
定国公夫人闻言抬起下巴,得意的朝她丈夫哼哼了两声。
定国公哭笑不得的看着年岁不小却还是一样小孩子心性的定国公夫人,眼底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娘,我想与夫君再多处些二人世界,您可能要两、三年后才能抱上孙子。”楚依珞羞涩垂首道。
“娘不急,你别听你爹乱说。”定国公夫人听到后笑了起来,“你还小,过两年再生也好。”
没多久,马车便抵达皇城,众人在宫门下车后改乘撵车。
乐平公主的生辰宴是在保和殿举行,可说全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到场了,随处可见已到适婚年龄的俊秀好儿郎。
正准备入殿时,楚轩刚好正从后面过来的撵车下来。
他今日虽没刻意装扮,却一如往常温文俊秀。
楚依珞正想上前跟他攀谈,便见后面陆续而来的朝廷官员纷纷围绕过去在楚轩身边跟他恭贺升官之事。
直到七皇子岑旭的撵车过来后,众人才停止各种热烈恭贺,如鸟兽而散。
全朝上下谁不知道原本行事极其低调,从不参加任何宫宴的七皇子岑旭,最近一反常态在各皇室家宴中活跃,朝廷之上的表现更是极其亮眼。
暗潮汹涌的皇权之争已悄然展开,他们可不想在这种时候与七皇子沾染上半分关系。
楚依珞见七皇子来了实在不好上前找哥哥,便又转身跟在定国公夫人身后入殿。
除了生辰寿星乐平公主外,离惠文帝最近的便是太子,接着是七皇子,再来才是其他几位皇子公主。
楚依珞的座位被安排在定国公夫妇身旁,这也是江祈安排的,否则她身为指挥使夫人本该独自坐在另一处,而不是跟定国公他们一起。
楚轩的位置被安排在另一边,却也离惠文帝不远。
惠文帝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负责唱礼的太监便又扬起尖细的嗓子唱道:“太子殿下赠吉祥玉如意及云鬓花颜金步摇各一枚。”
“二皇子赠……”
唱名太监依序唱名,嗓音极为尖鋭,楚依珞不禁听得眉头微微蹙起。
她左右张望想寻找江祈身影,却始终没找着,最后又失落的垂下肩去。
“七皇子赠清镶玉蝶恋花玉步摇一枚,金镶东珠耳环一对,玲珑阁头面一副。”
乐平公主听见是玲珑阁的头面,立刻眉开心笑的让人将它送上来。
她平时配戴的首饰虽极奢极华,却也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都说玲珑阁的头面每一套皆举世无双,就连贵为公主的乐平也对它们的饰品兴味盎然。
可当太监继续唱名,唱到楚轩的赠礼时,她立刻丢下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头面,再次喊道:“快给本宫送上来。”
她见到楚轩亲自设计的头面后,蓦然觉得玲珑阁的头面不怎么特别了,立刻眉开眼笑的朝惠文帝说:“父皇,您看楚轩对乐平多用心,这是他亲自设计的头面。”
惠文帝无奈的看着乐平笑得开心快乐的模样,突然又有些摸不透楚轩在乐平生辰特地送上亲手设计的饰品的举动了。
公主生辰,皇帝特地命人搭架了戏台子让众人听戏,戏台上的琵琶记此时正好演到精采之际,楚轩看得兴致勃勃、目不转睛。
不知不觉手中酒水已饮完,侯在一旁的小太监立刻低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替他斟满酒水。
楚轩饮了一口后蹙眉转身问那小太监:“你给我倒了什么酒?为什么这酒和方才不同了?”
小太监低眉顺眼道:“回小侯爷,一开始给您倒的是绍兴,方才则是公主钦赐的御酒荔枝酒,您才会觉得尝起来的味道有所不同。”
楚轩心中困惑,心想乐平公主为何无缘无故赐他御酒,后来又想起自己亲手设计了一套头面给她,便又将心中悄然升起的那股奇怪感压了下去。
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楚依珞见哥哥与小太监不知在谈什么,也跟着蹙起眉心。
她见小太监从头到尾都没将头抬起来过,心中蓦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太子与七皇子亦同时将视线短暂的挪到楚轩与那小太监身上。
太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七皇子虽面不改色,眉心却微微一动。
七皇子岑旭立刻命身边的人跟在倒完酒就退下离开的小太监身后。
宴席上,乐平公主忽然对楚轩嫣然一笑,接着起身离席。
少顷,公主宫殿的掌事宫女蓁嬷嬷过来传话。
“小侯爷,奴婢奉乐平公主之命,前来邀您到御花园与公主一会,公主对您的生辰贺礼极为满意,她想亲自与您道谢。”
楚轩眉目淡淡,摆手道:“道谢就不必了,既然是公主亲口要求,臣亦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这话说得直白无比,意思就是亲手设计饰品赠予乐平公主非他自愿。
蓁嬷嬷听了后脸色不禁变得难看起来。
“奴婢只是奉公主口喻过来传话,还请小侯爷不要为难奴婢。”
“不去。”楚轩冷笑道。
公主千金之躯,他若与她私约后花园,指不定皇上就要误会他俩有什么了。
他可不想在即将迎娶陆玥关头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蓁嬷嬷凑了上去,拿起一旁酒壶笑道:“小侯爷,您别这样为难奴婢,您也知道公主……”
她话说到一半意味不明地留白,又接道:“奴婢替您倒酒,您喝喝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