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楚依珞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往南走了。
之前是江祈强硬命令,任磊与楚奕扬才会硬将她带走,现在没了江祈,他们也不敢跟她硬来。
任磊无法,只好暂时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
他派出去搜察的探子,却也始终没有江祈的情报。
楚依珞虽然心中不好受,却也没像荷香想的那般,做出什么傻事。
江祈上辈子为她吃了那么多苦,这辈子她承受一些又算什么,更何况,他们落脚的地方全是江祈一手安排的,舒适的很,她根本没吃到任何苦头。
他总是挡在她面前替她遮风挡雨,痛苦他扛,骂名他背,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又为他做了什么?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他费尽心机想要她活,她又怎可随意寻死觅活。
也许江祈就跟前世一样,受了重伤,躲在什么地方暗自疗伤,等他身子好了些,便会过来寻她。
她可以待他,她愿意等他。
她还要跟他说她不生他的气了,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
楚依珞是这么想的,江祈还活着,这是支撑着她的唯一一理由。
……
他们一行人就在这庄子落脚了一个月。
一个月过去,楚依珞面色不比从前,她本就有忧思过虑的毛病,以前全靠汤药调养,江祈陪伴疏导,为她解忧解愁。
如今江祈不在,只剩汤药,她虽日日喝,却也日益消瘦,神色恹恹。
最近几日,更是容易嗜睡,起来没几个时辰,身子就乏得很,胃口也越来越差。
与江祈分离得越久,她便越想念江祈。
她很想跟他撒娇,想对他发脾气,想听他软语温言的哄着自己,逗她开心。
这时她才深刻明白,江祈以前究竟有多宠自己,真的是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简直将她宠上了天。
她被宠坏了,根本离不开他。
楚依珞神思恍惚的坐在廊檐下,目光呆滞,坐没一会儿,身子便又觉得乏了。
如今天气已不似先前那般热,阳光滋润,微风轻拂,直吹得她犯困。
楚依珞坐在廊檐,靠着廊柱,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开始打架。
“夫君……”
好想你。
她忽然一阵轻声呢喃,嘴唇微微轻抿,被揉进风里的嗓音中,带着一点委屈的味道。
大概是太过思念江祈,她又在梦里见着了他。
他穿着她最喜欢的那身装扮,宽袖锦袍,头戴束冠,清贵优雅,令人怦然心动。
他薄唇噙着淡笑,斜飞浓眉下的狭长凤眸,一如往常地漾着温柔宠溺。
两人在梦中无声对视,时间恍若静止,万籁俱寂。
楚依珞看着他,眼圈渐次泛红,心里跟着委屈了起来,想扑过去跟他撒娇,却哽咽得说不出话,动弹不得。
“夫君……”
就在她开口的同时,她的身子蓦地自廊柱滑落,摔倒在长廊上。
美好的梦境消失了,江祈也消失了。
楚依珞动也不动的躺在长廊上,死死咬着下唇,忍着泪意,一颗泪珠也没落下。
刚从外头回来的荷香见到后,立刻惊慌的跑过了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她。
“夫人您怎么了?”
楚依珞摇头,看着荷香的眸子流露许些期盼:“有大人的消息了吗?”
她知道楚奕扬与任磊,每天都亲出去门打探江祈行踪,而最近一个月来,荷香与楚奕扬又走得近,若是有任何消息,荷香肯定会早一步知道。
荷香闻言一顿,脸上的笑容险些撑不住。
她敛下眼睫,眼神飘忽躲闪,不敢看向楚依珞,干巴巴道:“还,还没有。”
楚依珞见她这般心虚模样,抿了抿唇,蓦地停下脚步。
“荷香。”她轻声道,“大人怎么了?”
荷香跟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有没有在说谎她一看便知,更何况荷香根本就不擅撒谎。
“没有啊,夫人您不要想太多。”荷香笑道,“夫人晚膳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庄子里来了新厨子,手艺可好了,夫人如果有……”
楚依珞见荷香意图带开话题,心里莫名堵得慌。
她推开荷香,径直朝屋外走去,走到了庄子的最外围去,外围有许多庄家汉子正在做农活。
“夫人、夫人您要去哪……”
楚依珞走得极快,丝毫不理会荷香在后头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