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帝非但没有惩罚洛青鸾,反而面带笑容的走出了玉漱宫。
当然,韩逊绝对不承认自己笑了。只是他素来脸色阴沉,不怒而威,纵然年纪轻轻,但各种铁血手段早就将一众老臣治的服服帖帖,那群嫔妃更是少有见到他平和淡然的样子。因此,只是他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就被眼尖的宫女太监看见,传到柔妃耳中早已变了样。
柔妃气的当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水四溅,身旁伺候的宫女吓的一个个跪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这个女人,简直是……”柔妃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以为去添油加醋的告状一番,这女人会被狠狠责罚一顿,哪知道北越帝非但没有惩罚她,反而还心情愉悦的走出来?这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阮嫔义愤填膺的样子,为她抱不平:“陛下也太宠那女人了吧?居然不为姐姐做主?妹妹虽然被那女人打了,可丢的终究是姐姐的面子,陛下竟然不顾多年的情分,饶了她?”
静修容撇撇嘴,一脸不屑的道:“我看,一定是那个狐媚女人有手段,到底是西楚来的,或许学了很多秦楼楚馆的花样,所以才迷惑了陛下了呢?”
微微一惊,阮嫔顿时一脸厌恶:“我也有些怀疑,要不然陛下怎么会对那女人这么着迷?”她转头看着柔妃,着急道:“姐姐,你可要想想办法啊,若是陛下真的被这女人迷惑了,让她当了皇后,岂不是我们都要被她踩在脚下?”
“不可能!”柔妃气的面色铁青,顿时怒道。
娇媚的面容扭曲起来,恨的咬牙切齿,一想到这很有可能,她内心仿佛有条毒蛇在啃噬,痛的钻心刺骨。
“绝不!本宫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她喃喃自语,既像赌咒,又像发誓。
……
三日后。
仿佛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洛青鸾过得轻松而平淡,甚至有些无聊。
玉漱宫虽然华丽富贵,但却清冷的吓人,整个宫殿里寥寥可数的几个人,除了翠儿之外,她看到的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是低头干活,见了她只唯唯诺诺的行礼,连话都不说一句。
后来才知道,这些太监宫女都是被割了舌头的,根本没法说话。
“这韩逊,果然是变态!”洛青鸾心头一冷,对他越发讨厌。
来北越已经快半月了,她越发怀念在西楚的时候,纵然是曾经和纳兰夜相互看不顺眼那段时光,现在想来也觉得有趣。
这么多天了,难道纳兰夜的人真的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吗?洛青鸾既担心,又着急,她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笃定韩逊不敢拿她怎么样。她是担心纳兰夜,他这么喜欢她,一定因为她的失踪而自责不已吧?
只可惜,她一时半会没法通知他,甚至连出宫也做不到。
洛青鸾第一次恨自己不会武功。若是她能够像纳兰夜一样飞檐走壁,区区一个北越皇宫怎么能够困的住她?
越想越气,洛青鸾揪住身旁医科桂花树的枝丫,狠狠的扯了一截下来。
满地纷纷扬扬的淡金色花瓣落下,犹如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空气里香甜的味道犹如蜜糖般飘散,轻盈的仿佛风一般缭绕鼻尖,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既然不能走,她就不能想法让韩逊赶她走吗?
只要她闹的韩逊受不了了,他总有一天会将她送回去的,而且,难道他真的不要印玺了?那方印玺还藏在她床头的暗格里,只怕这会已经落到纳兰夜手中了吧?韩逊就算再派人潜入楚王府,也别想找到。
正在思索中,翠儿来了。
翠儿走到面前,神情有些古怪,受宠若惊却又有点不敢相信:“洛姑娘,柔妃娘娘来了,还带了阮嫔娘娘一些主子,说要来给姑娘你说说话。”
“柔妃?要跟我说话?”洛青鸾微微一顿就明白了,这哪里是要和她聊天,分明是打探敌情来的。再不然,就是要整她。
曾经在将军府住那么久,十多年来,她被姨娘王雪茹和姐姐洛清霜整过多少次,数都数不清了,她会不知道一旦某些女人狠毒起来,手段会多卑鄙下作?
各种设计暗害,栽赃污蔑,她已经见过数不清了,曾经还因此而差点死掉。
不过,既然这些女人再次找上门来,那她就瞧瞧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她打发时间,正好再给她们一番教训,还能让韩逊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趁早送她回去得了。
“好啊,翠儿,还不去请柔妃娘娘她们进来。”
洛青鸾微微一笑,朝院子里的汉白玉石桌走了过去坐下:“今天天气正好,正好说说话。”
等柔妃带着阮嫔和静修容,还有几个宫女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洛青鸾坐在院子里。偌大的庭园中,一棵一尺大的高大桂花树下,她静静的坐着,温柔而恬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水一般温顺而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