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半夜,太子府依旧灯火通明。
飞雪阁周遭十丈范围内,无数侍卫巡逻,防止有人偷听,阁内仅剩的几个侍女屏气凝神,恨不得自己耳聋了什么都听不到,头埋得低低的。
赵长瀚一身蟒袍,大马金刀的坐着,一股沉闷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并没有看站在厅中的太医张垚顺,反而半眯着眼睛,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扫视着洛青鸾。
知道赵长瀚痛失爱子心中悲愤,洛青鸾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说道:“这就要看张太医说不说了。”视线一转,她的目光落在张垚顺身上,淡淡道:“听说,张太医在赵世子毒发那晚,被请去武阳王府看诊,我想问问张太医,当时是怎么回事。”
“原来楚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本王来了?”隐隐带着怒意,赵长瀚插口道。
时间宝贵,稍纵即逝,他还到处派人查线索找凶手呢,哪有空和这个女人耽误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洛青鸾的身份,他早就派人拿下她了。别说她是暂住太子府,就算她是太子妃,他也不会任由她逍遥法外。
只可惜……
赵长瀚想到洛青鸾背后的那个男人,楚王纳兰夜!纵然是他,也不得不忌惮。但若是洛青鸾真的毒杀了自己儿子,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证据,等一切罪证摆在面前时,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纵然是纳兰夜,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眼看赵长瀚毫无耐心,林逸轩立即道:“武阳王切莫着急,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们查到点情况后,立即就请武阳王来了。大家一起听听张太医说的什么,也省的误会。”
言下之意,是让赵长瀚别认为他们屈打成招或者做假证据等。
虽然心有怒气,但终究看在林逸轩面子上,赵长瀚没有再说什么。
从头到尾,张垚顺站在四人面前,内心波涛汹涌。
赵宁易的死他是清清楚楚的,还亲自去诊治了,只可惜……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影响如此大,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牵连到如此众多的大人物,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张垚顺忍不住有些后悔插手了这件事,但心知没有后悔药吃,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太子殿下,王爷容秉,”
赵宁易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道:“下官当晚可是因为王爷派人进宫求医,这才连夜去王府给世子诊治,虽然下官医术不精没能救回世子,可现在竟然被人平白怀疑谋害世子,下官实在是羞愤难当。如果不能还下官清白,下官愿意以死明志。”
说完,他冲着洛青鸾扫了一眼,又狠狠瞪了一眼抓他回来的梁玉燕,脸色墨黑。
脸色一沉,赵长瀚冷声道:“楚王妃,这就是你给本王说的证据?张太医当晚的确是本王派人去请的,你现在究竟怀疑什么,为什么要带张太医回来?”
“不是带,是抓,他们抓下官回来的!”张垚顺立即补了一句,气愤间捶肩揉背,又羞又怒。
“若不是张太医事后突然请假,让人有种畏罪潜逃的感觉,我也不至于让人强行带张太医回来了。”洛青鸾不慌不忙,神情淡然,“玉燕,你给太子殿下和王爷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形。”
“是,王妃!”
梁玉燕不屑的扫了张垚顺一眼,冷笑道:“张太医,我想请问你,你既然说自己和赵世子中毒而亡无关,那为什么第二天就着急请假回乡?我们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你老家可没有任何事发生。哦,对了,好像你那个叫张石柱的表舅家养的猪下崽子了,你该不会是回去给母猪接生的吧?”
张垚顺满脸通红,看着梁玉燕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你……你简直是……”
“我简直什么,欺人太甚吗?呵呵,张太医,死的人可是赵世子,武阳王唯一的公子,他死的那么惨,你若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在这特殊时期告假!”
似乎也觉得有问题了,赵长瀚脸色一冷,喝道:“张太医,说啊——”尾音拖得长长的,满是杀机,双拳紧握圈椅扶手,手背上青筋凸显。如此怒意,仿佛只要确定真的是张垚顺干的,他立马就会抽刀将之砍了。
“王爷……王爷容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