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林若有所思:“前段时间在老南昌时听小毅讲了许多课,受益匪浅,眼前这一幕倒让我想起许多典故,比如诸葛亮摆的空城计,不就是玩的这一出?要是胆怯早早地就关上城门,司马懿还会上当受骗吗?还有张守圭守瓜州,以几百残兵及破损城垣御吐蕃数万强兵,他于城墙之上置酒作乐以会将士,结果吐蕃人怀疑城中有备不敢轻入,只得选择退兵。
在姜骥程眼里,我们就是胆气全无的诸葛亮和张守圭,他自以为窥破我们的计谋,想不上当都难啊!
他奶奶的,看来是人就会有弱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所谓兵无常势,变化无穷,我们老祖宗的兵法真是博大精深啊!”
“胡子,你这话倒是说对了,其实咱们哪里有多高明啊?都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这么干的,不杀他的斥候他肯定识破咱们的圈套,杀了他的斥候这孙子自然而然就心生警惕驻足不前了,实在没办法老子只能赌一把。
不过,咱们手里的筹码远比他大……军情十万火急,每一阵枪炮声响都是催命符,如果明知奉命驰援的兄弟部队有难而置之不顾,不仅自己的良心过意过去,孙传芳那里也是军法不容,由不得他做出其他选择。
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姜骥程不知道一万五千余人把守的丰县已经被我们出其不意地拿下了,更想不到一触即溃毫无战力的三十三军竟然会知耻而后勇,从一个人见人欺的怯懦之师,转眼变成敢于用伤亡近四千人的代价冲进城里取得胜利的勇猛之师,敌人犯了低估对手的错误,很致命啊!”安毅非常感叹。
路程光笑着说道:“不仅姜骥程想不到,就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三十三军这支由山贼、土匪及溃败之师组成的军队可不是一般的滥,尤其是专打败仗的副军长徐奋弢在军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没有人以为你可以轻易把他摆平,尤其是收拾徐奋弢后迅速让三十三军脱胎换骨,我想全军只有你能办到,换了我和胡子只能抓狂。”
安毅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够狠就行,没有什么诀窍。别看三十三军取得了攻城胜利,似乎战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实际上他们也是被逼的,既然后退者死,还不如硬着头皮向前冲,说不一定还可以杀出一条生路给自己挣一个前程,事实证明他们做到了。”
胡家林和路程光莞尔一笑,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一起跑下山坡跳上自己的战马,在百余名参谋和侍卫的簇拥中向东狂奔。
安毅等人一走,李福强率领的特种大队慢慢集中于此,八个正副分队长围在李福强周围,两名报务员和一名译电员扛着电台和沉重的铁皮电池盒,蹲在四米外的大树下紧张地等候三个前出分队发来情报。
李福强指着地图沉声说道:“刚才爆破分队干得漂亮,敌人要想成功修复小桥,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以上,以目前落在后面的敌军炮团前进速度计算,四十分钟后就会开到桥头,因为桥没修好他们只能傻等,我们就在那个时候下手。
记住,吩咐你们麾下弟兄,只许消灭敌军护卫部队,尽可能把敌军炮兵和驮马留下来,全部装备机关枪的炮团步兵营会配合咱们,争取在十分钟之内结束战斗,然后我们立刻赶到包围圈的西北角,协助一团将敌人的退路死死封住。
至于缴获的敌人火炮,留给宗副大队长率领的一分队和炮团步兵营李远江营长他们处理,炮团步兵营弟兄一半人都会艹炮,由他们逼着敌人的炮兵炮击敌人的主力正好,要是敌人炮兵不愿意,就不要留情全都干掉他们,咱们的弟兄自己也能艹炮,最多打得差一点,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明白了吗?”
“明白!”
分队长们低声回答。
“好!各就各位,我会每隔十分钟给你们送去一次最新情报,无论东面打成什么样都别管他,我们打我们的,出发吧!”
李福强目送麾下精锐快速离去,走到译电员身边蹲下低语起来。
……太行堤河北岸,一团、二团三千六百多名将士匍匐在茂密的草丛和树根下,一顶顶装上迷彩布套的钢盔上插满了小树枝和衰草。
在目前绝大多数军队对于伪装没有多少正确认识的情况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读力师将士赚尽了便宜,将士们一双双饱含怒火的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尘土飞扬的西面,只要敌军进入距离县城三公里的区域,谁也不会担心敌人还能转身逃走,南面严阵以待的炮团将会对敌军后队发起猛烈炮击,各团机炮营也会从旁协助,只要有个十分钟的炮火覆盖,无所遮拦的一万余名敌军死伤多少暂且不说,其主力将会被强大的炮火驱赶到伏击圈的中心位置,届时,由三团和师属各部以及所有后勤科室弟兄组成的两千五百余人的团队,将迅速冲进一个个弹坑中,给予敌人猛烈打击,届时整个包围圈就会完全连接起来。
没有火炮支援四面受敌的敌军,在读力师强大的炮火和七百余挺轻重机枪、近万支步枪的打击下,除了毁灭还是毁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