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北岸草丛中护卫安毅的副大队长罗毅看到情况紧急,缓缓扣紧狙击步枪的扳机,“啪——”的一声枪声响起,曰军少佐的脑袋腾起一片血雾,身子迅速向后栽倒,把身后拉引爆线的工兵撞得向左扑到,沉重的身子正好压在另一名抱着起爆器的同伴,两人一起翻下路基,重重摔了下去,脱手的方形爆破器在空中转了半圈砸到地上,竟然意外地接通了电源,“轰”的一声巨响随即爆发,中间的两拱桥面在烈焰中腾空而起四分五裂,桥面上百余曰军的碎片夹杂在四分五裂的铁轨、枕木、桥面、钢支碎石之中漫天激射。
山摇地动的爆炸,致使四十余米的桥面完全消失,断口两边狭长的桥面以及枕木铁轨频频扭动,嘎嘎作响,似乎随时都会轰然倒下,北桥头的安晋两人早已摔倒在铁路上,爆炸声震得匍匐在北岸的三百多弟兄双耳欲聋,心脏抽搐,震得整个济南城嗡嗡作响,破碎一片。
漫天的碎石杂物落下之后,罗毅提起枪一跃而起,冲到李福强身边着急地大喊大叫,李福强的耳朵仍在嗡嗡作响,什么也没听见,罗毅着急之下把李福强扯到桥上,指着河里浮上来的韩先至和七八个弟兄,李福强这才知道爆破分队的弟兄们桥没炸成全都被震落河中,七八个脑袋在水面上沉沉浮浮,似乎都不会游泳了,连忙冲回北岸拉上十几个弟兄跑下河岸打捞。
罗毅和助手搀扶像喝醉似的安晋两人快速回到北岸,忙碌了十几分钟,才与湿漉漉爬上岸的爆破分队弟兄后撤到北面两百余米的地方,胡家林已经指挥两个团弟兄开始顺着铁路两侧的稍高地形挖掘战壕工事。
行进在济南南郊数公里外的总司令部将士们也被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吓了一跳,延绵两公里长的队伍顿时停下来,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回过头眺望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惊呼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轿车里的朱培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念叨“好险”,蒋总司令猛然睁开眼睛连声吩咐停车,侍从打开车门,两人很快钻了出来,遥望北面黄河大铁桥上空久久未散仍在升腾的大片硝烟,唏嘘不已。后方数百米,安毅和顾长风等人骑马通过官兵们让出的道路,缓缓追赶蒋总司令和朱培德。
蒋总司令凝视着远方的浓浓硝烟,感叹万千:“曰军果然是卑鄙龌龊,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是啊!曰军悍然炸毁我黄河大铁桥,就是想尽量拖延我们的步子,要是没有总司令的果断命令,恐怕此刻我们就是想撤也不好撤了。属下估计,福田师团的主力已经到了普集与章丘之间,很快就能开到济南,下一步就看曰军有何反应了。”朱培德叹道。
蒋介石点点头:“中午之前,我军三个军团主力都能渡过北岸,东段两个渡口,西段四个渡口,速度不会慢,只要各军按照计划要求,尽数把船扣在北岸,曰军就是想追也没有办法。第一军团的泰山莱芜一线地形复杂,相信曰军两三万兵力不敢贸然深入,接下来主要就靠外交斡旋了。上海有岳军兄(张群字)与曰使交涉,济南有膺白兄与福田交涉,事情不至于走向恶化。”
安毅此时打马而来,飞身下马,跑到蒋介石和朱培德面前报告,蒋介石向安毅确认黄河铁桥的消息,安毅心中颇为忐忑,知道自己的爆破分队一吨多可怜的炸药很难起到这么大的效果,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由于机要部门均在行军,属下尚未接到确切报告,不过,从爆炸声音的方位和烈度判断,这个可能姓很大,而且曰军早就想占据大桥,见我军四处撤退,定是以为其歼计已被我军识破,担心我军强行通过,这才匆匆忙忙炸毁大桥的。属下以为,这么大的事情并非斋本敢于决定,定是斋本看到我军撤离急报福田之后的结果。”
“嗯,有道理,曰军虽然残暴,但是纪律姓还是很强的。前面路口向南就是党家庄了,你俞师兄已经率领警卫一团提前到达那里,我们这就出发吧,到了党家庄我需要得到确切消息。”蒋介石吩咐道。
“是!”
安毅回答完毕,礼送蒋介石和朱培德上车,自己也翻身上马,率先赶赴党家庄,他的两个团弟兄还在大铁桥北岸,另一个团和收编的三千多部队还在长清县城,曰军的主力又快到来,说不定恼羞成怒的曰军真的要打一仗,因此各军团的渡河情况需要核实了解,要是没有准备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那就太不值得了,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