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嘿嘿一笑:“师兄,要是你也和小弟一样被人反复算计,你能不变吗?小弟还是够忍耐的了,要不是校长谆谆叮嘱,要不是外敌环视,国难当头,小弟早就没这好心情了,奶奶的……”
邓文仪苦笑一下:“这样吧,安顿好之后愚兄陪你去军事监狱看看那个姓佟的女人,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安毅感激地点点头,凑在邓文仪耳边低声问道:“她伤得怎么样?”
“骨头没事,皮肉伤得挺重,你也知道那帮审讯的家伙个个是这方面的高手,知道怎么办。”邓文仪低声回答。
“那帮孙子审讯时没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安毅再问。
“这倒不敢,我严格禁止这样的事发生,起码的道义还是要有的。”邓文仪认真地点点头。
安毅想了想凑得更近:“这样吧,师兄也别陪小弟去了,只需告诉下面人小弟要去视察监狱就行,你知道小弟有这特权,行吗?”
“你可千万别胡来!”邓文仪吓了一大跳。
安毅微微一笑:“再怎么胡来也不敢把责任惹到师兄身上,对吧?师兄请尽管放心,小弟只把童小姐送到江南医院疗伤,伤好之前,谁也别乱来,包括杨永泰,等小弟把人带出来,下面人肯定急报给师兄,师兄立即把情况电告陈部长或者徐恩曾处长,师兄就能撇清麻烦了。”
邓文仪深吸口气,徐徐呼出:“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干这事儿了……师弟,愚兄佩服你!谁要是你的兄弟朋友,这辈子该多幸运啊!”
“师兄说什么呢?你不是小弟的兄长吗?如果你出事,难道小弟会置之不理?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把小弟当成外人?”安毅严肃地看着邓文仪,一双深邃的眼里露出几许责怪之色。
邓文仪颇为感动,拍拍安毅的手臂,低声说道:“好吧,愚兄也想想看怎么样才能把事情的影响降至最低。再一个,你把人带出来之后,最好立刻给校长发去一份自责电报,校长器重你,更清楚你的为人和姓格,想必不会太过生气的,早告诉校长总比别人去告状要好,记住了吗?”
“谢师兄!小弟铭记在心!”安毅一语双关地笑道。
邓文仪摇摇头想想,也笑了:“拿什么谢我?”
“嘿?师兄考究小弟是不是?只要师兄开口,小弟能不办得妥妥当当的吗?”安毅仗义地回答。
“这样吧,过几天你教我开飞机吧,反正你这小子还要留在南昌挺长一段时间,你那架专机愚兄就不动了,就学开那家容克侦察机,轻便灵活,开起来一定带劲,哈哈!嗨……还别说,愚兄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梦想有一天自己能飞上天看看,如今都二十多年了,这个梦想还未能实现,时不时涌现心头怪馋人的,这回终于可以过把瘾了!”
邓文仪一脸感慨,似是追忆童年时光了。
安毅莞尔一笑:“这太容易了,明天早上师兄就跟小弟去机场得了,等师兄学会了,我送给师兄一架飞机又如何?不就是一万多大洋吗?这点小钱哪里比我们兄弟的情谊重要啊!”
邓文仪亲热地给了安毅一下:“送给愚兄就免了,以后我要用到的话,向你借的时候你别推辞就是了。还有,明早我可不能去,明天一大早我得动身去九江,听说曰本几千侨民因为江西抵制曰货发火了,在一群不知哪儿来的浪人武士壮胆之下,开始游行抗议,今天人数不多,估计明天那些飞扬跋扈的小曰本就会男女老少倾巢出动,我不去坐镇不行啊!又是他娘的外交事件……”
安毅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几年来九江的曰侨没有几个敢嚣张的,记得小弟初到江西创业的时候,就和曰本人闹得挺大,九江汽车站硬是让曰本人挤到远离码头五百米的地方去,至今想起来小弟仍然一肚子火呢,后来曰本人吃亏多了也就变老实了,不敢硬来,曰本银行反而在前几个月给了咱们江南集团两笔长期贷款,一笔四百万,一笔五百万,合作得还不错,今天怎么敢闹起来?是不是因为被黑道打劫的事,心里窝火了?”
邓文仪苦笑道:“很有可能,算了,这个时候校长归隐,咱们还是别让事情闹大,过得去就算了。”
“师兄,你得小心,曰本浪人可是不讲理的,杀了人最多遣送回曰本,估计到了华北就会被放掉,继续在异地作恶,那些浪人中有许多是为曰本情报机关服务的,你得小心,实在不行我让道叔派几个高手跟随保护你。”安毅小心提醒。
邓文仪觉得脖子发寒,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愚兄身边的确没什么好手,就烦劳师弟了。”
“没问题!晚上我让沈副官把人送到师兄那里,让他们换上士官学校卫兵的衣服就行了,师兄也省事些。”安毅周到地建议。
“嗯,就这么办,明天我也得穿上军装去,正好合适。”邓文仪笑着点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