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五章 优势到胜势(1 / 2)

铁骨 天子 4498 字 18天前

曼谷城东的使馆区。

“大使先生,不好了,守在街口的暹罗军人突然撤离。麦克先生前去询问驻军军官,那个暹罗军官说现在城里发生了暴乱,需要调集军队进行平叛!但由于前线战斗紧急,无法抽调更多的兵力,他们这支部队也在抽调之列!”

“什么?这不可能!据我所知,曼谷起码有五个师的警备部队,怎么连使馆区的士兵也要抽调?”

英国大使布鲁克听到下属的禀告,吃了一惊,连忙放下电话,迅速来到窗户前,看到前面的街口已经空无一人。

布鲁克感觉不妙,现在曼谷城里一片混乱,城区各地的求救电话,已经快把他的电话给打爆了,他甚至从话筒里听到同胞临死前发出的痛苦哀嚎。曼谷发生针对外国人的搔乱的消息已经通过电台汇报到国内,英国政斧外交部门大为紧张,正向暹罗政斧发出严正质询,但到现在为止,情况似乎并未得到改观。现在暹罗人竟然撤走了军队,谁知道那些暴民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布鲁克越想越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当即返回办公桌前,和美国大使、法国大使、德国大使、意大利大使等十五个国家的大使取得联系,决定由各个使馆迅速派出警卫队伍,堵住使馆区的街口,防止暴民闯入。

但联系的时间太长了,还没等各个使馆区派出的警卫布防到位,数以千计的暹罗青年已经高呼着“外国人滚出暹罗”的口号,手拿砖块、棍棒、砍刀,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使馆区的街口,警卫们没有办法,只好依托花台、雕塑等街障,朝天鸣枪示警,大声警告对方正在侵犯邦交国的神圣领土,但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石块。

“啪——”

眼看着手拿砍刀的暴徒越来越近,使馆区的白人警卫们迅速开火,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暹罗青年倒在了血泊中。暹罗人迅速趴下,或者寻找隐蔽地点,一部分手持步枪的暴民,立即开枪还击,街头上“噼里啪啦”地打成一气。

各国大使又惊又怕,连连给暹罗政斧打电话,要求对方派出军队镇压暴民,否则这将是对欧美各国的战争行为,必将受到严厉惩戒。

几分钟后,一队穿着浅绿色短袖短裤军装、头戴大盖帽、手持三八步枪的暹罗士兵出现在了街头,那些原本张狂至极、挥舞着刀棍的暹罗暴民先是一愣,随即几乎如本能反应一般,抱着头蹲在了墙角,欺软怕硬早已渗到这个可悲的民族的骨子里。

那些正在抵抗的白人,见到暹罗政斧军的出现,脸上不再见先前的那般惊恐,这些白种人警卫,从躲避的地方站出来,几乎是面带笑容地去招呼这些及时赶到的“拯救者”。

但是,迎接这些白人警卫的是冷酷的笑容,还未等这些白人警卫从对方的笑容中领会到什么,暹罗士兵便冲着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枪声随即在街头响起,面带笑容准备迎接拯救者的白种人,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暹罗的政斧军会向他们开枪,拯救者为什么在瞬间变成了暴徒?难道暹罗政斧,想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原本抱着头蹲在墙角的暹罗青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纷纷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刀棍,兴奋地嚎叫着。

太好了!官军也加入了对异族人的报复!

曼谷城内的暹罗人,得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之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叫嚷着,有了军队作为支持,他们再也不用像先前那般提心吊胆。

“哦!我的上帝呀!”

各国大使在窗户前,亲眼目睹这可怕的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冲进各大使馆的暴民,告诉他们这一切是真实的!暹罗的政斧军,居然把屠刀瞄向了大使馆!瞄向了拥有赦免权的外交人员!

几乎是一瞬间,失去武备的各大使馆便被暹罗军队攻破,包括各国大使、领事、武官和工作人员,迅速成为刀下的冤魂,随着一颗颗头颅割下,汩汩流淌的鲜血,染红了使馆区的地面。

但是,谁也不知道,洪兴社设置在使馆区花台、屋檐和楼梯间的几部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在曼谷城东部的使馆区沦陷的同时,南部华区的街口,堵在这里的暹罗人纷纷撤退,随后在五百米外的扎加瓦路和拉玛四世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堆砌沙袋。

“不对啊,大队长,暹罗人怎么撤了?”

担任华区北口守卫工作的洪兴社曼谷冲锋队第二中队长的刘维来到后面一条街道,在由粮店改造而成的北线指挥部里找到正在打电话向上汇报的大队长云岳。

云岳放下话筒,转过头道:“情形不对,东门外传来的枪声很诡异,好像是使馆区发出的,叫弟兄们警醒点,暹罗人有可能”

“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云岳脸色大变,拉着刘维就向墙角躲去,“轰”的一声巨响,一门榴弹正好击中窗户前面的空地,地皮使劲地颤抖起来,溅起的弹片和掀起的气浪,把窗户炸得粉碎。

随后,连续的火光蹿起,整个华区都被被隆隆的炮声所覆盖,许多房子被炮弹洞穿,燃起熊熊大火,浓浓的硝烟直冲云霄。

“不好!”

云岳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声对刘维道:“暹罗人肯定动用了军队,叫弟兄们一定要顶住,一旦街口失守,将关系着十余万曼谷华人的姓命。”

刘维使劲点了点头,猫起身冲了出去。

在动用山炮野炮炮击华区的同时,暹罗军进攻华区的战斗已经正式打响。暹罗军利用临时构筑的沙袋阵地做掩护,动用迫击炮对洪兴社冲锋队把守的南北长达五公里的两个街口阻拦街垒进行了短促而密集的炮击,但由于受到地形的限制,大部分炮弹都落到街道的两边,虽然造成巨大破坏,但并没有给守卫在这里的洪兴社冲锋队队员造成太大的伤亡。

滚滚的硝烟中,大约一个营的暹罗军已经出现在街道的另一端,然后气势汹汹地沿着街道两侧,向前快速推进。

刚刚回到第二中队指挥部的刘维回身命令:“通知布置在两侧高楼上的反坦克火力,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开火,这些暹罗猴子交由正面解决!”一个冲锋队战士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一线阵地上,冲锋队小队长张贤趴在沙袋后面,死死地盯着对面越来越近的敌人。随着距离不断缩小,张贤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握枪的手已经布满了汗水。自加入洪兴社以来,都是和类似于洪门、青帮之类的社团作战,哪里遇到过正规军的挑战?张贤是土生土长的曼谷华人,加入洪兴社后,在香港进行了一年的训练,因表现出色,被提拔为小队长,被授予少尉军衔,他所在的冲锋队率属于安家军总参情报部管辖。

暹罗人距离街垒只有一百余米了,仍然没有发起冲锋的意图,而是继续利用弯曲街道形成的射击死角快步推进。

张贤喉咙有些发干,低声对街垒后的弟兄说道:“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张贤统率的这个冲锋队小队有一百五十余人,相当于安家军一个连。现在要用一个连对付暹罗军一个营,张贤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紧张。

暹罗军继续前进了几十米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最后进入华区的这一段街道,变得笔直,无论他们怎么走都会暴露在火力下,稍微收拢队伍之后,随着基层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叫喊,暹罗士兵纷纷从街道两边跳了出来,排着密集的队形,嚎叫着开始发起冲锋,部署在后面的布朗机枪和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掩护。

“打——”

张贤大吼一声,街垒和两边的窗户、屋顶上,各种武器同时开始射击,整个街道前方立时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暹罗士兵一头栽倒在地,成为第一批牺牲品,后面的敌人丝毫也没有理会身边如飞的弹雨,继续嚎叫着猛扑过来,又倒下几十个人之后,终于冲到了由马车、家具、粮袋临时搭建而成的路障前面。

一部分暹罗士兵就地寻找掩体,或者干脆直接趴在马路上,与守在路口的洪兴社冲锋队员展开对射,掩护其他暹罗人破坏路障。

暹罗军人的准头虽然很成问题,但胜在人多,趴在张贤旁边的一个机枪手忽然头一歪,侧倒在了沙袋上,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从额头冒了出来。

少了一挺通用机枪压制,火力减弱不少,暹罗人乘此机会,迅速把路障破坏掉,然后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上来。

不能让敌人靠近!

张贤感觉脑袋仿佛炸开了,伸手拉过通用机枪,一边奋力还击,一边大声说道:“弟兄们,扔手榴弹!”

这时候,布置在后面第二道街垒的通用机枪开始喷射出致命的火舌,暹罗军冲锋的势头被稍微遏制,随后几十来颗手榴弹从沙袋后面飞出,落入几十米外的暹罗军人群中。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矮小的暹罗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处在中心地带的猴子兵更是被炸得尸骨无存。

张贤目赤欲裂,大吼一声:“把猴崽子打回去!”说罢,抱着通用机枪,从沙袋后面站起,朝前面猛烈射击,一线堡垒上的其他弟兄也纷纷开火,凶猛的火力,压得暹罗人几乎抬不起头,失去了先机的暹罗人不得不仓惶撤退。

这一轮攻击下来,暹罗军起码丢掉了两百多具尸体,剩下的七八十名暹罗军人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抬着部分伤员和尸体且战且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另一侧街口的沙袋后面。

后方,一直关注战事进展的冲锋队第二中队长刘维如释重负,立刻通过电话指挥弟兄们打扫战场。战果很快便统计出来,在暹罗人的这波进攻中,共有八个弟兄们阵亡,十六人重伤,三十四人轻伤。修补好工事,送走伤员和阵亡弟兄的尸体,冲锋队的弟兄又回到掩体后面。

华区交火的这条街道后面,华人正自发地组织起来,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不少店铺被腾了出来,安置伤员,青壮年们则被组织起来,向前线运送弹药物资。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拿起武器,增援前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暹罗人进攻的步伐,身后就是父母和姐妹,退无可退。

半个小时后,补充了兵力的暹罗军,又发动了进攻,由于炮击效果不理想,暹罗人在冲锋之前,并没有开炮,大约一个团的暹罗士兵在四辆购自曰本的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掩护下,沿着马路直接冲了过来。

担负这条街道守卫任务的冲锋队第二中队长刘维从望远镜里看到暹罗兵狰狞的面孔和三八式步枪上闪亮的枪刺,预感到敌人对此次进攻志在必得,连忙带上预备队,朝第一道街垒冲去。

暹罗军的坦克,宛如屁股上点着火把的野牛,疯狂地向街垒扑了上来,后面跟着的密密麻麻的暹罗步兵,也激动得嚎叫不停,手中的武器喷出条条火舌,和坦克的机枪一起,交织成一道致命的火网,华区这边由马车、家具和粮袋构筑而成的工事,立时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洪兴社冲锋队的弟兄们躲在掩体后面,奋力反击,但是大部分子弹都打在了暹罗人的坦克上面,无法给敌人造成有效杀伤,暹罗人势如破竹,迅速推进到街垒前面五十米,匆忙修复的木架、板车等阻拦物,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