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上,雯雯立马给我披上厚实的军大衣,还塞了杯浓郁的姜汁给我,让我驱寒。这一杯不知道蕴含了多少生姜的精华,从嘴一直辣到胃里,迅速让身体暖和了起来。
“演员准备了!”
听到那边在喊,我将大衣和杯子还给雯雯,与赵晴雅再次双双下到水里。
第三次总算是过了,只是我俩脸色都不好看,白中透青,嘴唇发紫。赵晴雅说这是寒气攻心的征兆,让我回去即刻服用三颗陈年老姜去寒,不然除不干净。
我只当她是开玩笑,回去洗了把热水澡,该怎样怎样。不想睡了一觉起来,竟真的头晕眼花,得了风寒。
在拍《单家百年》的间隙,我还要飞到海岛去录制《大牌农家乐》,这是早就订好的行程,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我没病到不能动,就要坚持录完了再倒下。
我在飞机上吃了药睡了一觉,本以为会有好转,想不到到了酒店,一进电梯,差点被镜子里映出的人脸吓一跳。
“你等会儿问厨房要个生鸡蛋在我脸上,看能不能煮熟了。”
我扯开衣领看了看,发现竟然全身都红了。
“顾哥你别拉开衣服,快穿上,不然又得更严重了!”雯雯急急忙忙给我将衣服拢上,拉链直拉到我下巴。
电梯门缓缓合上,又在最后一刻被人按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正是席宗鹤与方晓敏。
一时,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对视着,看了好一会儿,雯雯才跟方晓敏打了个招呼,破了长久的沉默。
“席先生住几号呀。”小丫头还凑过去看了眼方晓敏手中的房卡,“哟,就在顾哥隔壁啊,好巧。”
我默默别过头,靠在镜子上,并不去看席宗鹤的脸色。
雯雯还在那边说:“席先生,顾哥生病了,你看他脸这样红,一直在发烧。你住在隔壁,还麻烦多照顾照顾他。”
她一定是听了桑青的屁话,觉得我和席宗鹤复合有望,才会生出这样拙劣的撮合大法。
要席宗鹤照顾我?他连半个顾霓都不如。
“不用了。”我直接出言拒绝,“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劳席先生了。”
电梯很快到了楼层,我率先走了出去,雯雯紧跟其后,像只话痨鹦鹉一样在我耳边嘀咕。
“你做什么呀?你没看到刚刚席先生脸色多难看,他一定是生气了。”
我嗤笑一声:“生气就生气,我还生气呢。”
他这身坏脾气,就是给惯出来的。
迅速找到我那间房,刷开进门,雯雯拖着箱子跟在后面,颇有些奇异道:“可是你以前从来不生席先生气的。”
那不是不生气,是有气都往心里憋,谁叫他是金主爸爸得罪不起。但凡是个人,哪还能没点脾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我捂着额头,倒进床里:“从前是从前,我现在病着呢,你饶了我吧,别再跟我提席宗鹤了。”
雯雯果然不再提了,利索地给我整理好行李,又烧了壶热水,见我将药服下了才离去。
我这一睡睡到了晚上,期间迷迷糊糊醒来数次,室内光线一次比一次暗。有一回我像是听到了门铃声,但等我挣扎着醒来,四周一片寂静,铃声仿佛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电话铃吵醒。这回确定不再是梦,奈何我浑身无力,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实在没力气去够那电话,只能任它响到没声儿。
我起先觉得冷,紧紧将被子捂着,出了一身的虚汗,等到了后面又觉得热了,敞开了被子,整个人恨不得将衣服都脱光。
嘴唇干得起皮,喉咙里简直能喷火。我想喝水,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会就这么死在床上吧?那也太随便了。我还没看到顾霓出嫁;还没等到我的孩子出生;席宗鹤那个王八蛋,还没恢复记忆呢……
我还没听他亲口跟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就在我奋力与病魔搏斗,想要自黑暗中夺回自己的神志时,忽地额头上被人覆上了一条冰冷的东西,骤然缓解了我的燥热。接着,温热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停在我的唇上。
对方轻柔地摩挲了两下我干燥的唇,带起一丝古怪的麻痒,我忍不住微微动了动,错开了。
到底是谁……
我拼命想要睁开眼,最后倒是给我成功了。只是半睁着,视野十分模糊,光看到一抹人影朝我压了过来,随即一道清甜的水流自他口中渡到了我口中,解了我的燃眉干渴。
对方离去时我极其不舍,还想抬起头去追,被人推着肩又轻轻按回了床上。
“水……”我皱着眉,有些不悦遭人阻挠。
然而很快,那双含着水的唇又压了过来,继续为我渡水。
我伸出舌头,不住舔舐着,席卷着他的口腔,力求搜刮去最后一滴水资源。渐渐地,便气息不稳起来,简单的行为染上了情欲,多了占有。似乎有只猛兽压着我,要将我拆吃入腹。他砸吧着嘴,说要从最美味的舌尖开始。
我抬起绵软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半睁着眼,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
突然,他像是醒转过来,狠狠将我推开,抹了抹唇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亲我?”
明明是你先亲的我啊……
我倒回床里,闭上眼道:“不知道。”
“你……”他气得不轻,正要说什么,门口猝然响起按铃声,他只好憋回一肚子怒火,起身走去开门。
我悄悄睁眼看他背影,听了一阵,似乎是姜烟的声音,但距离太远,又太轻,我听不分明。
他们说了没两句,门又关上了。我立马闭上眼,恢复成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姿势。
“你的确是不需要我照顾的,多得是人想照顾你。”他往床头柜上丢了什么东西,接着坐到我身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干姐姐干妹妹的,你的女人缘还真好,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