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宜居之地,往往与黑帮有不解之缘,比如迈城,再比如加国的温特华、澳洲的墨城,东瀛最大黑帮的总部,就在神庐。
神庐,也盘踞着最大的外来黑帮,福龙帮。
后半夜,金陵町(町相当于街区),中华街,一家茶楼前停着十多辆轿车、越野车,且有留着板寸或干脆剃成青皮的凶悍汉子警戒、望风。
打烊多时的茶楼,灯火通明,二楼大厅,十多个人围坐桌边,面色凝重抽烟、喝茶,一言不发。
“你们不说话,那我说几句。”沉不住气这位,膀大腰圆,满脸横丝肉,脖子上的金链子,比一般人的小拇指还粗,他瓮声瓮气嚷嚷:“这次,山田组摆明要灭我们,再不撤,咱们这些人全得折在神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退?”坐在壮汉对面的儒雅男人,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冷冷一笑,问:“你说往哪退?”
壮汉瞪眼道:“去北美,或者先回国内避一避。”
儒雅男人看傻逼似的看一眼壮汉,慢条斯理道:“去北美,寄人篱下,谁乐意?国内,谁又有脸回去?北美,欧洲,东南亚,福龙帮什么时候被人打回过老家?”
壮汉急了,拍桌子道:“难不成留在这里等死,各个堂口的兄弟被打散了,恐怕很多人已经溜回国内,华哥死了,师爷死了,上头其他人,跑的跑,残的残,全不见踪影,下面二十一个堂口,只剩咱们这些人硬撑着,算上楼下和茶楼外的兄弟,咱们能召集起来的人手,不超过两百,怎么跟山田组斗?”
“走,等于白白打拼这么多年,不走,凶多吉少,难啊。”另一个三十来岁脖颈有图腾刺青的汉子苦苦一笑。
十天前,他们老大华哥在夜总会与山田组的人起冲突,彼此借着酒劲大打出手,还动了枪。
结果,三死十几伤。
黑帮火拼,死几个人属实正常,但死的人里边,有山田组一位重量级元老,导致冲突升级。
一直不把福龙帮当回事的山田组震怒,一反常态,全面出击,仅仅十天,在华人圈里传的很邪乎的福龙帮分崩离析。
强龙不压地头蛇。
何况福龙帮不是龙,山田组更不是地头蛇那么简单。
山田组每年非法所得近千亿美元,这么多钱,不仅仅用来挥霍和投资,还源源不断渗透到政商两界。
可以说,山田组与政商两界,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乃至影响国家元首的选举结果。
比公然与政府对着干的西西里岛黑手党,高明百倍。
激怒这样的强敌,在座的人能不绝望?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玻璃窗碎裂,装有汽油的燃烧瓶接二连三飞进来,落地炸裂,火势迅速蔓延。
“小心,山田组的人来了!”
“救火!”
参加这次紧急会议的福龙帮堂口大哥也算见多大风大浪,临危不乱,有人拿起灭火器灭火,有人把没有爆裂的燃烧瓶扔出窗外,幸亏茶楼顶棚装有烟感器和灭火喷头,及时喷洒水花。
火灭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十几人依然如临大敌,因为茶楼前的路,已被数不清的黑衣人堵的水泄不通。
数以百计的人挥舞武士刀往茶楼里冲,之前负责警戒望风的二十几个福龙帮马仔,眨眼间被人潮吞没。
倒下的人,遭乱刀劈砍。
最终,只有六七人狼狈的逃进茶楼。
茶楼一楼,福龙帮的人竭尽全力用桌椅封挡门窗,暂时顶住山田组第一波冲击,奈何只有区区六七十人,撑不了多久。
“反正已经也走不了,兄弟们,今晚咱拼到底。”
“对,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杀!”
六七十人呐喊,相互鼓劲儿,兔子急了咬人,何况这些桀骜汉子,绝境激发出他们的斗志。
这时,在楼上开会的十一位堂口大哥顺着楼梯走下来,人手一把砍刀,霸气十足,显然要和众小弟同生共死。
戴金丝边眼镜的儒雅男人,名叫白思宇。
脖颈有图腾刺青的汉子,名叫许泰。
戴金链子的彪形大汉,名叫王猛。
身材消瘦容貌秀气,且有一对桃花眼的伪娘,名叫魏凡。
这四人走在最前边,由于上头那些大佬死的死、逃的逃,此时此刻,他们成了福龙帮最后的顶梁柱。
茶楼外。
山田组数以百计黑衣刀手缓缓退去,退,不等于要离开,这最后的歼灭战,对他们而言刚刚开始。
一辆货柜车等刀手退开,驶向茶楼,速度越来越快,直接冲击茶楼的门,轰然巨响,货柜车硬生生撞入茶楼。
山田组的刀手,跟着货柜车涌入茶楼。
福龙帮这边,几人躲闪不及,被货柜车车轮碾轧的惨不忍睹,货柜车冲到茶楼最里头,货柜门打开,二三十号黑衣人挥刀杀出。
这些黑衣刀手身手不弱,又仿佛武士道精神附体,悍不畏死,把福龙帮数十人逼的连连后退,退上二楼。
退的过程中,十几人被刀手劈倒在楼梯上。
福龙帮,最能打的堂主,魏凡,忍无可忍,把受伤的许泰交给小弟,挥动双节棍,迎着蜂拥而至的刀手,左右开攻。
冲在最前头的一群刀手猝不及防,被魏凡的双节棍抽的东倒西歪,哈……魏凡发出一声尖锐厉喝,手中双节棍改抽为劈,劈倒登上楼梯的最后一名刀手,然后做了个抹鼻子的动作。